菲律賓南部的蘇祿群島曾是一片旅遊禁地,也是菲律賓境內最為貧困的地區。
幾十年來,阿布沙耶夫一直在這裡製造恐怖氛圍,從事海盜、綁架、敲詐勒索和炸彈襲擊。
這個武裝組織的九成資金都源自綁架和勒索活動,在拿到錢之後,他們主要用於購買更多武器,或是招募新的成員。
山姆曾經是一名恐怖分子,加入時他還是個孩子。
他九歲的時候在咖啡店當助手,一次跟朋友在拾榴蓮時被阿布沙耶夫綁架。
面臨生命威脅,他被強迫加入這個恐怖組織。
蘇祿早年有不少村民,因貧困鋌而走險,他們受到阿布沙耶夫叛軍的金錢誘惑,紛紛加入該組織。
該組織鼎盛時期有四千人,後來被軍方嚴重擊潰,人數銳減,內部開始內訌分派,導致潰不成團。
菲律賓當地線人
比恩
“蘇祿長久以來就是一個禁區。遊客和其他省份的人因為叛亂不敢前來,它影響到當地從事旅遊業者的生活。人們生活窮困,唯一的選擇就是加入不法之徒的行列,這就是為什麼阿布沙耶夫之前的威嚇行動規模如此之大。”
加入恐怖組織三個月後,山姆被教會如何組裝槍支和拆卸槍支進行清洗。
據瞭解,叛軍以金錢作為誘餌,招募孩童加以訓練,讓他們持槍上戰場。
叛軍認為孩童年齡越小,越容易被操控,也對所處的危險界限沒有概念。
他們透過血腥的教育方式,讓童兵觀看處決場面,把死者頭顱當球踢。
菲律賓前恐怖分子
山姆
“訓練時間久了,我對山區周圍的環境非常熟悉,能夠迅速有效地知道每一條移動路線。我們經常在山區遇到軍人,跟他們交火,我的一些‘戰友’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抓走,還在審訊時被毆打。”
阿布沙耶夫組織成立以來日益壯大,組織策劃了多宗震驚全球的綁架外國遊客事件。
部分人質慘遭撕票,頭目哈皮隆被美國列為世界最可怕的恐怖分子,並被懸賞五百萬美元。
有一次,山姆他們成功地綁架了一對馬來西亞的男女。
起初他們把人質扣押在森林裡,山姆曾經想要偷偷釋放人質。
但是同伴反對,擔心被發現會被處置。
以往人質被釋放後會拿到贖金,每人領取一千比索,摺合人民幣約125元,而山姆因為參與阿布沙耶夫大部分的綁架事件,領取的份額會比別人高。
有一次,眾人在森林裡與政府軍開戰,他有不少同伴戰死。
菲律賓前恐怖分子
山姆
“有兩個成人和三個小孩子在雙方的交火中死掉。當時,同樣加入了恐怖組織的父親感到很憤怒,他命令我殺死人質,我不敢這麼做,因為我不想被列入通緝黑名單裡,我希望能回去探望母親。”
他曾協助人質逃跑,而人質們卻被抓回來,以致懷孕的人質被毆打至流產。
前塵往事歷歷在目,山姆說有一次軍隊發現他們的行蹤,埋伏在山腳下,雙方展開激戰。
他的父親被流彈擊斃,他和16個隊友在森林裡逃命,最後隊友們都慘死戰場。
唯獨他僥倖逃過死神的手,活著走出森林。
菲律賓前恐怖分子
山姆
“我僥倖地活了下來,不過卻受了傷,我的耳朵一直在鳴響。後來在朋友的協助下逃到塔裡堡鎮,家裡的人都以為我已經死了”
雖然與家人重逢,山姆卻依然噩夢纏身,夜不能眠,後來在家人的安排下結了婚,受訪時他的女兒才剛出生一個星期。
山姆說他永遠都不會告訴孩子們那些慘無人道的事。
他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保持現在的生活,好好工作,照顧家人。
線人比恩告訴我們,蘇祿在過去和現在有著很大的改變。
軍隊在當地扮演類似羅賓漢劫富濟貧的角色,把義工們帶到鄉鎮,協助村民迴歸正常的生活軌跡,以免再度因貧困而加入叛軍隊伍。
在世界一些不為人知的地方,存在著歧視、偏見、對抗、仇恨。
這裡有恐怖鬥爭、軍匪交戰,有紅燈區、艾滋病,也有吸毒販毒的人海毒窩,還有打砸燒搶的黑手黨。
這裡是地獄,也是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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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人》
編輯:王鼎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