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偉，今年38歲，是一家工廠的普通工人。雖然收入不高，但憑著勤懇工作的態度，我已在這家工廠幹了十幾年。我的妻子叫李娜，是一名幼師，個性直率爽朗，對家人十分體貼入微。我們有一個11歲的兒子小明,是我們的心頭肉。
我們一家三口住在市郊一套老舊的兩室一廳裡。雖然條件艱苦,但溫馨的家庭氛圍讓我們相濡以沫,其樂融融。我的父母早逝,只有一個在外地打工的堂弟小剛。他是個浪蕩子,整天沒個正經,我也曾幾次借錢給他渡過難關。
工資雖然不高,但我們過得也算體面。妻子的工資加上我的,家用剛好夠,偶爾還能給小明買些學習用品和零食。我們最大的期望就是讓小明有個好前程,將來能過上更體面的生活。
有一天,小剛突然給我打來電話,語氣很著急:"哥,你得幫幫我!我賭錢賭大了,欠了十萬塊的高利貸,若是不還,恐怕要吃苦頭了!"
"十萬?！你怎麼會賭這麼多錢?"我驚訝地說,"你不是在工地上班嗎?怎麼會沾上這種賭博的惡習?"
"哥,我知錯了,你就借給我這最後一次吧,我發誓再也不賭了!"小剛哭著懇求道。
我捏了捏太陽穴,長長地嘆了口氣,臉上寫滿了猶豫。
我將情況告訴了李娜,她臉色當即陰沉了下來。
"十萬塊?你瘋了嗎?"她斥責道,"那可是我們一年多的積蓄啊!你答應過要給小明一個好前程的,怎麼就這麼捨不得了?"
"可是他是我最後的親人了,我怎麼能見死不救呢?"我無助地解釋。
"救?那是自作自受!"她怒氣衝衝地說,"你是怕他欠了高利貸的人會傷害他嗎?可是你想過,如果把錢借給他,萬一他再敗光,那我們一家老小將會陷入什麼境地嗎?"
我低下頭,緊鎖著眉頭,臉上寫滿了痛苦掙扎的神色。過了良久,我重重地嘆了口氣,昂起頭來,臉上滿是決絕。
"娜娜,我已經決定了。"我堅定地說,"即使你反對,我也要借給小剛這筆錢。他雖然有錯,但畢竟是我最後的親人。如果不管他,我會遺憾終生的。"
李娜看著我的模樣,眉頭緊鎖,顯然還想再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她轉身離開,甩門而去。
"哥,對不起,我真是太貪玩了!"小剛哭喪著臉給我打電話,"你借給我的錢,我全部輸光了。我發誓,這絕對是最後一次,你再借給我一次,我一定會好好改過自新的!"
"你怎麼就是個這樣的人呢?"我痛心疾首地說,"你要學學做人啊!我可是捨命掙來的這十萬塊錢,你怎麼就這樣敗光了呢?"
結束通話電話,我的手在微微顫抖。我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上當受騙了。小剛那些苦口婆心的保證,現在看來全是放空炮。十萬元對我們這個普通家庭來說,是一筆天文數字,可他卻如此肆意揮霍,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我捂著臉,淚水不爭氣地從指縫中滲了出來。我的身子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雙肩一起一伏,像是被生活壓垮了一般。
李娜很快就發現了我借錢給小剛的事。她勃然大怒,對我的失望和憤怒達到了極點。
"我就知道會這樣!"她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是個什麼東西?就是個沒腦子的糊塗蟲!我們這些年的血汗錢就這樣被你白白糟蹋了!"
"救個屁!"她打斷了我的話,"你是救了他,可把我們一家三口也給救窮了!你倒是想想,如果小明將來要上大學,我們拿什麼來付學費?"
李娜的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坎上。我低下了頭,痛苦地捂住了臉。是啊,我怎麼就這麼愚蠢?為了一個不學好的親戚,竟然不顧家人的反對,拿出我們這麼多年的積蓄呢?我是真的太自私了!
我情緒激動,雙手在身旁不住地捶打著沙發,臉色漲得通紅,額頭上暴起了幾根青筋。我的整個身體都在劇烈地顫抖著,似乎下一秒就會爆發一般。
從那以後,我和李娜之間的矛盾就像一個無底的深淵,愈演愈烈。她對我的失望和埋怨,簡直無處宣洩。
"你給我聽好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會離婚的!"李娜惡狠狠地說,"我可不會讓小明的前途就這樣被你毀掉!"
"原諒你?做夢去吧!"她冷笑著打斷我,"就憑你這個始亂終棄的人,我怎麼能相信你呢?你要是再做出這種糊塗事,我們離婚就離婚吧!"
李娜的話狠狠地擊中了我的軟肋。我們結婚這麼多年,從未提過離婚二字。沒想到因為這件事,她竟然會說出如此決絕的話來。我的內心無比痛苦,簡直要被撕裂了一般。我愛這個家勝過一切,可我卻親手把它推向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我攥緊了雙拳,用力地砸在桌子上,痛得咬牙切齒。我的雙目緊閉,臉上的肌肉也在劇烈地抽搐著。我的身體前仰後合,像是一個瀕臨崩潰的人一般。
就這樣,我們的矛盾一直無法化解,家庭氣氛一直十分緊張。直到有一天,李娜終於下了個最後通牒。
"張偉,我受夠了!"她雙目含淚,臉上寫滿了決絕,"要麼你把錢要回來,要麼我們就離婚吧!我可不能讓小明的前途就這樣被你葬送了!"
"做人?你還配說這個嗎?"她冷笑著打斷了我,"你根本就沒有為家人考慮過!你看看我們現在的處境吧,要是再這樣下去,小明將來能有什麼前途?"
李娜的話再次刺痛了我的心。我低下頭,拳頭緊緊地攥著,全身在微微發抖。是啊,我怎麼就這麼糊塗?為了一個不學好的親戚,竟然置家人的前途於不顧。我是真的太自私了!
我痛苦地捂住了臉,淚水從指縫中滲了出來。我的身子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雙肩一起一伏,像是被生活重重擊垮了一般。
就在我孤苦無依、夜夜難眠的時候,一個讓我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有一天,小剛找上門來,一臉慚愧地把十萬元全部還給了我。
"哥,對不起,我太糊塗了!"小剛跪在我面前,泣不成聲,"是我把你們的積蓄敗光了,害你被趕出家門。這十萬塊錢,你就收下吧,我以後再也不賭了!"
我緊緊地抱住小剛,淚水滾燙地從眼眶中湧了出來。我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似乎要把這些年的痛苦和憤怒全部發洩出來一般。
可是,當我帶著十萬元現金,懷著重新獲得妻兒諒解的希望回到家中時,李娜卻視而不見,對我的解釋和哀求置之不理。
"娜娜,你看,小剛已經把錢還給我了,我們就重新開始好不好?"我懇求道,"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做那麼糊塗的事了。"
"開始個屁!"她冷冷地說,"張偉,我們之間的裂痕太深了,已經不可能重新開始了。你已經徹底失去了我的信任!"
"別再提小明瞭!"她怒吼道,"就憑你這個毫無擔當的人,怎麼配為人父母?我寧願一個人將他拉扯大,也不要你這個什麼都糟蹋的人!"
李娜的話猶如一記重錘,狠狠地擊中了我的心坎。我的眼前一黑,幾乎要站不住腳。我們經歷了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她怎麼就這樣決絕地將我們的感情踩在腳下?我難以置信地捂住了臉,痛苦得幾乎要窒息。
我跌坐在地上,身體前仰後合,就像是一個破布娃娃。我的雙手在不住地顫抖,額頭上冷汗直流。我的嘴角不斷地抽搐著,眼睛裡滿是絕望的神情。
從那以後,我只能獨自租住在一間出租屋裡,過著備受煎熬的生活。
每天下班回到家,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我的心裡就好像被掏空了一般。以前的點點滴滴,妻兒的歡聲笑語,彷彿就在昨天。可是現在,我卻只能獨自一個人面對冰冷而黑暗的屋子。我常常會坐在床邊,捂著臉痛哭流涕,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唾棄的可憐蟲。
有時候,我會拿出小明的照片,痴痴地凝視著。我的手指會輕輕摩挲著他稚嫩的面龐,眼淚就會如雨般落下。我的嘴角會不住地抽搐,似乎下一秒就會痛徹心扉地嘶吼出來。我會把照片緊緊地貼在胸口,肆意地大哭,彷彿這是我唯一的慰藉。
在這段孤獨而漫長的日子裡,我開始反思自己的人生,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過錯。
我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我本可以堅定地拒絕小剛,用我們的積蓄好好供小明上學。可我卻被那可憐的親情矇蔽了雙眼,最終葬送了自己的幸福。我是多麼的愚蠢啊!
我常常獨自坐在屋裡,茫然地凝視著窗外。我的眼神空洞無神,似乎已經放棄了一切。我的手會不自覺地攥緊又放開,似乎在與某種無形的力量做著掙扎。偶爾,我也會捂住臉,肩膀一聳一聳地輕輕啜泣。
後來,我偶爾會去小明上學的路上碰碰運氣,只為能看上他一眼。每當看到他和李娜並肩走在路上時,我的心就會痠痛得抽搐。
我會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後,生怕被發現了。我的眼睛會緊緊地盯著小明的背影,生怕他會消失不見。偶爾,小明會回頭張望,那時我就會慌亂地鑽進路邊的樹叢,屏住呼吸,生怕暴露了行蹤。
就這樣,我獨自承受著內疚和孤獨,日子一天天過去。直到有一天,一個偶然的機會,讓我再次與妻兒重逢。
看到妻兒的身影,我的心怦然狂跳起來。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雙腿不聽使喚,生生停在了原地。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們,生怕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緩緩挪動著步伐,跟在他們身後漸行漸遠。
我低著頭,遠遠地尾隨在他們身後。我的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冷汗直流。我的嘴唇也在不住地顫抖,似乎下一秒就會哭出聲來。我的眼睛緊盯著他們的背影,生怕會失去目標。
"娜娜,你看那邊那個人,是不是在跟蹤我們啊?"小明突然回頭張望著,指著我的方向問道。
"哪裡?沒看見啊。"李娜也回過頭來,淡淡地掃了我一眼,又立刻移開了視線。
我的心猛地一緊,趕緊鑽進了路邊的樹叢,屏住了呼吸。好一會兒,我才敢探出頭來,繼續跟上他們的腳步。
從那以後,我就常常在小明放學的路上徘徊,只為能多看他一眼。可是每當我鼓足勇氣想要上前搭話時,又會被妻兒陌生而冰冷的眼神嚇住,最終什麼也說不出口。
我的內心是多麼矛盾啊!我是那樣的思念著妻兒,又那樣的不敢去打擾他們。我會站在路邊,遠遠地看著他們的身影,眼睛裡滿是痛楚和眷戀。我會在心裡無數次暗暗下定決心,我一定要去向他們贖罪,可當我真的看到他們時,我又會被恐懼和內疚所壓垮。
我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我本可以堅定地拒絕小剛,好好地過著與妻兒相依的生活。可是我卻被眼前的親情矇蔽了雙眼,最終葬送了我們的幸福。我是多麼愚蠢啊!
我會站在路邊,遙遙地凝視著他們的背影。我的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冷汗直流。我的嘴唇也在不住地顫抖,似乎下一秒就會哭出聲來。有時我會鼓起勇氣,想要邁開步伐上前搭話,可是又會被恐懼擊倒在原地,最終什麼也做不了。
就這樣,我在痛苦和掙扎中度過了漫長的幾個月。直到有一天,命運終於給了我最後一次贖罪的機會。
那天,小明在放學的路上不小心被一輛車撞倒了。雖然沒有大礙,但他的膝蓋還是擦破了,流出了血。李娜當時也在場,正手忙腳亂地想要止血。
我站在原地,雙手緊緊地攥著拳頭,全身在劇烈地顫抖。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小明,生怕他會有什麼閃失。我的嘴唇也在不住地顫動,似乎下一秒就會喊出聲來。
最終,在一種前所未有的勇氣的驅使下,我終於鼓足勇氣走上前去。
"小明!你沒事吧?"我大聲喊道,臉上寫滿了擔心。
李娜和小明都被我的聲音嚇了一跳,他們詫異地回過頭來,臉上滿是困惑和戒備。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走上前,蹲下身子,輕輕地擦拭著小明膝蓋上的傷口。我的眼裡噙滿了淚水,心中滿是對兒子的愧疚和眷戀。
就這樣,在那個偶然卻又註定的相遇中,我們一家三口終於重新團聚在了一起。
午後的陽光溫暖而耀眼,公園裡洋溢著春日的氣息。路邊的落櫻緩緩飄落,像是在為我們的重逢灑下祝福。我緊緊地擁抱著妻兒,淚水不住地從臉頰滾落。小明也主動摟住了我的脖子,在我的懷裡輕聲啜泣。李娜雖然一開始還有些猶豫,但最終也輕輕擁住了我們。
此刻,我的內心無比寬慰。經過了這麼多年的痛苦和煎熬,我終於找回了生命中最寶貴的意義。我知道,我們之間的裂痕是如此之深,我以後必須用盡一生的努力才能重新贏回妻兒的信任。可是,只要我們能重新走到一起,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去彌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