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薩克總統託卡耶夫日前表示,該國民眾不應該“反對俄語”,使用俄語與哈薩克語並不矛盾。根據憲法,俄語與國家語言具有平等的使用地位,並且履行官方語言的職能。
他說:“你們可以看到那些反對俄語的國家發生了什麼。煽動對語言問題的狂熱是愚蠢的,這並沒有帶來任何好處,哈薩克人應該保持冷靜和寬容。”
託卡耶夫提到的“反對俄語”的國家,毫無疑問是烏克蘭,而那裡發生的無疑是悲劇。
資料顯示,烏克蘭近30%人口的母語是俄語,俄語在烏克蘭國內的使用十分普遍,尤其是在烏東地區。澤連斯基成為總統前,烏克蘭語其實都不怎麼熟練,需要臨時補習。
然而在2014年的“廣場革命”和克里米亞危機爆發後,“反俄語”的情緒在烏克蘭國內越來越嚴重。2019年,烏克蘭政府立法,將烏克蘭語確定為該國企業、學校和媒體的主要使用語言,服務業人員必須使用烏克蘭語與客戶交談,書籍報刊必須以烏克蘭語出版,電視節目也必須用烏克蘭語播放。
“反俄語”的浪潮,最終演變成為了“反俄羅斯”的狂熱——這也是託卡耶夫所擔心的,所以他才要從源頭上強調“不反俄語”,以此來堵死“反俄”思潮氾濫的可能性。
回顧烏克蘭那邊的教訓,2021年2月,烏克蘭法院批准了一項法律,禁止所有俄羅斯電影和電視節目在烏克蘭國家電視臺播放。與此同時,烏克蘭多地的俄羅斯文化中心也被關閉,一些跟俄羅斯有關的地名也被“本土化改造”。
俄烏衝突爆發後,烏克蘭的“去俄羅斯化”進一步加速。
在烏克蘭各地,任何跟蘇聯、俄羅斯有關的痕跡都會被除掉,不論是城鎮、村莊、街道、地鐵站的名字,還是雕塑、紀念碑、告示牌,甚至連教科書中的普希金作品,基輔的政客們都不放過——這群人完全陷入了歇斯底里般的瘋狂。
正如託卡耶夫所言“我們可以看到那些反對俄語的國家發生了什麼”。剛才也提到了,烏克蘭境內有3成人口的母語是俄語,尤其是烏東地區。可以說,基輔在“去俄化”問題上的狂熱,在很大程度上推動了這些地區的分離主義傾向。
而那些不居住在烏東地區的,但講俄語的人口,很多人也因此遷到了俄羅斯生活。這兩年來烏克蘭流失了近1000萬人口,這些流失的人口不只是逃到了歐洲,其中很多人其實是逃到了俄羅斯。
回到哈薩克這裡。跟烏克蘭類似,俄語在哈薩克境內的使用也相當普遍,2020年的資料顯示,近95%的哈薩克人掌握俄語,尤其是在俄族人聚集的哈薩克北部地區,大部分人更是連哈薩克語都不會講,只講俄語。
哈薩克前任總統納扎爾巴耶夫曾進行過“去俄語化”的嘗試,比如關閉一些俄語學校,要求公務員用哈薩克語辦公,但結果不僅效果不佳,而且還帶來了新的麻煩,一些激進的哈薩克民族主義者開始跟西方勢力勾結,打著所謂“復興民族語言”的旗號,醞釀新的顏色革命——短短几年之內,上千個NGO組織就猶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很快,納扎爾巴耶夫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並取消了之前的“去俄語化”政策,俄語、哈薩克語“雙語並行”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託卡耶夫很大程度上也延續了前任總統的語言政策,他雖然強調哈薩克語在本國擁有獨特的地位,但從不貶低俄語。去年4月的議會發言中,託卡耶夫強調,任何不掌握哈薩克語的公民都不應該受到歧視,哈薩克語的發展要謹慎、循序漸進,避免炒作和過度狂熱。
上個月,哈薩克的網路上還突然傳出了一個謠言,稱“託卡耶夫表示,在哈薩克,每個人都只能說哈薩克語”。雖然官方後來迅速對此進行了闢謠,但這件事的發生本身就足夠值得警惕:極端的民族主義者在哈國境內依然存在,而且他們甚至敢造總統的謠。
在俄烏衝突的大背景下,這些極端民族主義者的潛在危害是巨大的。剛才也提到了,哈薩克北部,靠近俄羅斯邊境的地區居住著大量俄族人口:這裡很多人本身就帶有一些分離傾向,如果再讓本國的極端民族主義者火上澆油,那麼後果不堪設想——要知道,俄羅斯國內的極端民族主義者,就是通常所說的“皇俄分子”,其實也一直盯著這個地方。
對於這種局面,託卡耶夫看得是很清楚的。
一方面,他必須謹慎地處理好該地區的問題,壓制本國的極端民族主義者,不能犯烏克蘭的錯誤;另一方面,他也需要親自出馬,安撫當地民眾的情緒。
比如託卡耶夫這次表態“不應反對俄語”的地點,是該國北部的庫斯塔奈州,該州與俄羅斯接壤,俄羅斯族裔的影響力不小,一旦處理不好,後果將會特別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