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27日果敢同盟軍總司令彭家聲的長子彭德仁發兵之前,一身戎裝在父親彭家聲墳前斬雞頭、燒黃紙,立誓:“血債血償,必殺白所成此獠!”
“光復果敢,蕩清欠款,誅殺白家,還我河山。”果敢同盟軍齊聲高喊,喝下壯行酒,摔碗出征。
隨後,果敢同盟軍以哀兵之勢發起閃電戰,僅僅數小時內便拿下滾弄、勐古、戶板船口,控制了清水河橋頭,逼近了老街外圍,包圍了當地的電詐園。
老街最大的電詐園盛蒼集團正是白所成的二兒子果敢四少之一的白應蒼親手打造的。盟軍不宣而戰,出其不意加兵貴神速,直接將白應蒼堵在了蒼盛電詐園裡面。果敢上一代梟雄的後人在此狹路相逢。
14年前的那一夜,白所成突然起兵反叛,背後插刀果敢王彭家聲,與政府軍裡應外合,差點要了彭家聲的命,讓彭家聲一夜跌落神壇,從果敢王變成了喪家犬。
被最親密的戰友、最倚重的左膀右臂和最信任的人背叛,彭家聲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飲其血寢其皮。白所成的名字自此成為了彭家聲心中永遠的痛,無法原諒。
“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垂垂暮年之際,彭家聲在將同盟軍交給長子彭德仁時,寫下這副對聯以示勉勵和明志。
彭德仁莊重起誓:“我將以平生蕩平白家為己任,誓死光復果敢,還彭家之光。”因此在出徵之前,彭德仁下令:“不接受白家人的投降。”
此刻戰線最前端的老街蒼盛電詐園內,電信詐騙員工有400多人,武裝護衛有70多人。這些護衛防彈衣、衝鋒槍一應俱全,按正規軍隊配置。但面對來勢洶洶,上萬人的果敢同盟軍,無論火力還是人數,都是九牛一毛,白應蒼沒有反抗的勇氣,讓人舉白旗代表他去請求投降。果敢同盟軍面對白應蒼的特使就兩個字“不行。”
特使不解地問:“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同盟軍說:“因為你是白所成的兒子。”
特使說:“上一代地恩怨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啊,我們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
同盟軍冷冷地說:“要怪就怪白應蒼自己的命吧。彭家與白家不死不休。”
白所成與彭家聲的友情和恩怨要從上個世紀50年代開始說起。
二次世界大戰以後,西方先進的科技和體制羨煞旁人,戰後各國以西方標準開始進行社會秩序的重建和改革。當時還是部落制的緬甸也不甘人後,試圖一躍跨進現代文明社會,因此首先取消了土司的世襲權,轉向民選政府。
這是大勢所趨,果敢土司楊氏一族也不敢違逆歷史潮流,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然而緬甸民選政府僅僅10多年後,深感權力被消弱的緬甸軍人奈溫將軍在1962年發動軍事政變,緬甸進入軍政府體制。但緬甸大多數地方是不服奈溫將軍的,又或者這些地方大員想渾水摸魚,割據一方,因此緬甸陷入四分五裂,內亂不易。
奈溫將軍是軍人出身,鐵血冷血,不服酒打到你服。採取鐵腕手段對前政權的勢力和不服調離的地方進行大清洗。
果敢土司楊氏家族後人一直試圖恢復當年的土司制度,在這次軍事政變中,蠢蠢欲動,密謀割據一方。
彭家聲出身果敢土司楊氏家族,與土司屬於表兄弟關係,自然是義不容辭地大力支援,利益與血緣關係讓彭家聲走到了緬甸政府的對面。土司這種零散的部落制度終究無法與政府軍抗衡,很快楊氏土司兵敗被捕,彭家聲因在外募兵逃過一劫。
緬甸政府軍在果敢實行鐵血鎮壓,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橫豎是死,彭家聲毫不猶豫起兵反抗,即便勢單力薄。
彭家聲在農村招兵買馬,利用游擊戰,敵進我退,敵疲我繞,敵退我進,與政府軍纏鬥。白所成這時僅僅14歲,家境貧寒,沒有讀過什麼書,在戰火紛飛的年代,生命如螻蟻,為了活下去,他加入彭家聲的游擊隊。
彭家聲的游擊隊實力有限,奈溫將軍一個拇指就能把這支游擊隊按死,無奈緬甸各地叛亂不止,讓奈溫將軍疲於應付。這給了彭家聲發展的機會,很快發展到上千人。緬甸人口少,上千人的隊伍已經難得。
當奈溫將軍平息各方,騰出手來後,彭家聲開始怕了,因為實力太懸殊了。此刻果敢地區的反叛力量並不只有彭家聲一個,還有一個有力的武裝力量——緬甸共產黨。
分則弱,合則強。彭家聲和緬共單個面對緬甸政府軍被揍得是哇哇叫,屢戰屢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彭家聲面對緬共的邀請,毫不猶豫同意了,大樹底下好乘涼。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聯合後的彭家聲和緬共面對的是集中了兵力的政府軍,縱有“神功護體”也擋不住對方人多。雙方在勐古一番交戰,緬共大敗,彭家聲的部隊死傷慘重,從近千人被打成了162人。
必須給同盟軍留下一點種子啊!彭家聲決定帶領最後的162人退到雲南境內休整,以待東山再起。雲南會不會收留他?當時的雲南原始叢林密佈,邊境線不像現在那麼涇渭分明和專人把守。不能明著去,悄悄過去不就行了。何況他們一個緬甸共產黨的身份,可以大喊:“國際共產主義一家人。”
奈溫將軍察覺到了彭家聲和緬共的意圖,哪肯放過。一方面,窮追猛打落水狗最省時省力,另一方面,彭家聲撤退時為了鼓舞士氣,發表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言論。這讓奈溫將軍下令斬草除根。
面對政府軍的窮追猛打,彭家聲不斷後退,一路狂奔。在1965年前後,退到今天果敢地區的大水塘附件。
跨過大水塘,往前是一段平原地區,無險可守,無處可藏。敵眾我寡,在平原上如果不能甩掉政府軍的追兵,彭家聲就麻煩大了,他和他的革命軍可能要在此“青山處處埋忠骨”。
於是彭家聲把阻擊任務交給自己的悍將白所成,他給了白所成多少人馬?9名。彭家聲是準備壯士斷腕,殊不知正是這一次,白所成一戰成名。
白所成的成名經歷如同當年東晉王朝終結者、劉宋王朝的締造者宋武帝劉裕一樣,充滿了悍勇與傳奇。
公元399年11月,五斗米道起兵反晉。當時還是大頭兵的劉裕前往偵查,路上碰上一支近千人的義軍。劉裕所率的數十人在逃跑中不斷被起義軍擒獲殺掉,劉裕眼看跑不了,乾脆扭頭和進義軍拼命。
劉裕悍勇,砍翻數人後,戰場上出現了奇怪的一幕,一人一騎追著近千人追殺。這一幕被隨後而至的劉牢之在高地上看見,此後劉裕平步青雲,拉開霸業之路。
緬甸的作戰和我國土地革命時的情況差不多,熱兵器不多,冷兵器佔據不少比例。白所成在加入彭家聲隊伍後,年紀雖小,但悍不畏死,多次充當敢死隊員,提著長矛帶隊衝鋒,勇冠三軍,年僅15歲時已經是一名班長。
彭家聲告訴白所成:“我們一百多人的姓名就靠你了。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困境,我期待你完成任務,載譽而歸。”說完,彭家聲在地圖上大水塘附件的一處高地畫了一個圈,說:“守住這裡,聽到衝鋒號的聲音才能撤退,完成任務記大功一件,升你做連長。”
彭家聲所指的地方是一個小山坳,兩邊高中間低,適合打伏擊,但問題是斷後的人數太少了,這任務九死一生。
沒辦法,斷後的人本來就是凶多吉少,人員緊張的情況之下,彭家聲不打算在這裡浪費太多的人。
白所成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聽可以建功立業和升官,興奮地仰天長嘯。事不宜遲,白所成立刻帶著9名戰士挖戰壕修工事。
結果追兵太快,他們剛剛挖出9個坑,政府軍已至。白所成生死看淡,不服就幹,下令所有人躲進坑裡,在上面蓋上雜草偽裝,不準發出任何聲音。
這招看上去似乎沒有問題,但實際上萬分兇險,四周有新挖出的泥土,一眼就能識破。幸運的是緬甸政府軍一百多人狂奔而來,打前哨的偵察兵都沒有派出,不管不顧的急行軍。
因為緬甸政府軍已經追在彭家聲屁股後面打了一個月,情況是彭家聲不停地跑,政府軍不停地追,這讓緬甸政府軍非常驕橫。
另外,奈溫將軍釋出了一條懸賞“打死一個緬共獎勵3美金,抓住彭家聲死活不論官升三級,金條十根”。這條懸賞讓緬甸政府軍利慾薰心,不管不顧,爭先恐後,就怕桃子被人先摘走了。
這些因素加在一起讓白所成和他的小隊幸運地躲過搜捕。在這個山坳處,緬甸政府軍擠成一團在下方透過,白所成等人在山坳上方“躲貓貓”。待時機一到,白所成一聲令下,九名戰士跳出來,拼命往下方山坳裡面扔手榴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