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島芳子(1906—1948年)滿名愛新覺羅·顯玗,漢名金碧輝。她是滿清王朝和碩肅親王愛新覺羅·善耆第十四女,幼遭國難東渡日本,肩負滿蒙獨立使命,成年後返國從事間諜活動,被稱為東方的“瑪塔·哈麗”(一戰德法雙重女諜)。
川島芳子一生傳奇,她是偽滿洲國“安國軍總司令“、“華北人民自衛軍總司令”,曾參與皇姑屯事件、九·一八事變、秘密轉移婉容行動、上海一·二八事變、“滿蒙獨立運動”等禍國事件。抗戰勝利後,被國民政府以漢奸罪處死,但“真假”死亡又眾說紛紜。
(接上期)
(七)挑起“一·二八”淞滬會戰
1931年“九·一八”事件爆發,日本軍國主義侵華的“狼子野心”暴露無餘。但此行動受到了以國際聯盟為代表的國際社會的普遍反對,於是日本決定在上海製造事端以轉移國際視線。
川島芳子在大連排程“滿洲青年聯盟”,完成協助探查張學良所部駐軍等重要情報後,按板垣徵四郎的佈署返回上海,準備和日本駐上海特務機關長田中隆吉一起,在上海配合東北地區的日軍行動,他們將這次行動命名為“紫色行動”。
1932年初的上海寒氣未退,1月18日下午,川島芳子唆使2名日本日蓮宗僧人與3名日本信徒身披袈裟,肩扛白幡,沿著愛多亞路、福熙路、聖母院路和金神父路緩慢行進,進行所謂的“嚴寒修行”。白幡上是為在東北死於非命的日僑亡魂祈禱,這眀顯是對中國民族情感的挑釁舉動。
當他們行至毗鄰上海公共租界(楊樹浦)的華界馬玉山路三友實業社總廠的圍牆外時停滯下來,向內窺視。之所以“找茬”三友實業社,因其老闆是一個愛國的實業家,以民族實業抵制日貨,與日商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當時廠內的工人義勇軍正在操練,藤村等和尚便向操練的工人義勇軍隊伍拋擲石子進行挑鮮,隨後引發衝突。而之前,川島芳子早已僱傭打手扮成工人模樣混入人群。
衝突中,日方5人遭到不明人士攻擊,當即有一人死亡,兩人重傷,其餘兩人匆促逃離現場。事後日本駐上海總領事館聲稱,攻擊事件為工廠糾察隊所為,而警察並未成功逮捕犯人,此即所謂的“日僧事件”。
兩天後的20日凌晨2時許,田中隆吉和川島芳子糾集六十餘名“日僑青年同志會”成員,趁夜放火焚燒了三友實業社紡織廠,又砍死一名、砍傷兩名前來組織救火的工部局華人巡捕。
當天下午,他們又煽動1200餘名日本僑民,在日租界舉行所謂“居留民大會”向中國示威。會後,他們沿北四川路遊行,前往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要求日本海軍陸戰隊出面干涉。途中走到靠近虯江路時,他們手持木棍,公然搗毀電車、公共汽車站,並襲擊沿街的華人商店。
21日,日本領事館就日本僧人被殺事件,向上海市政府抗議,無理地提出道歉、懲兇、賠償、取締一切抗日運動等四項強硬要求。22日上海各大新聞報紙還發表了日本駐上海第一艦隊司令的宣告,稱“若不能圓滿答覆,日本海軍將採取適當行動。”同時,日方以保護僑民為由,開始調動兵力部署。
24日,日本特務機關暗中派人放火焚燒了日本駐華公使重光葵在上海的住宅,並誣稱是中國人所為。
而南京蔣介石政府急電上海市長吳鐵城“對日方要求採取和緩態度,萬不能發生衝突,致使滬市受暴力奪取。”
到27日,從吳淞口到黃浦江面,已停泊了日本軍艦三十餘艘、飛機四十多架,鐵甲列車數十輛、陸戰隊六千餘人。日本領事館並於當天提出最後通牒,限中國政府28日18時以前對四項要求給予滿意答覆,否則採取必要行動。
迫於壓力,上海市政府秉承蔣介石不抵抗政策,於28日13時45分覆文全部接受日方提出的無理要求。當夜11時,日方回信對上海接受日方四項要求表示"滿意",卻又以保護僑民為由,要中國軍隊必須撤出閘北。
夜11時30分,不等中方答覆,日軍即向閘北中國駐軍發起攻擊,第十九路軍第78師156旅翁照垣部隨即奮而抵抗,淞滬戰爭爆發。
田中隆吉和川島芳子以無比興奮的心情投入到戰爭中去,畢竟這是他們特務機關挑起來的事端,芳子更是身穿日本陸軍軍服,神氣十足。
然而,駐守上海的十九路軍在民眾的配合下,進行了頑強的抵抗,致使日軍不停地增加援兵和“走馬換將”。最終,在國際聯盟的協調下,中日雙方於5月5日簽訂了《淞滬停戰協定》,日方並沒有達到預期的結果。而川島芳子在板垣徵四郎的徵調下,結束了在上海的間諜活動,前往華北,接受新的任務。
(八)施巧計偷運婉容出關
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日本很快就佔領了東三省,為實現其分裂中國的侵華戰略部署,滿清遜帝溥儀於同年11月,在土肥原賢二的幫助下從天津靜園潛逃旅順,不久到奉天。
1932年3月1日,日本扶持溥儀在長春建立偽“滿洲國”。9月,溥儀與日本簽訂了《日滿議定書》,日本政府正式承認偽滿洲國,而偽滿洲國承認日本在滿洲的特殊利益。
由於出逃匆忙,溥儀的皇后婉容仍留在天津,日軍必須設法將婉容接到滿洲。由於川島芳子在“皇姑屯事件”;利用“滿洲青年聯盟”套取張學良軍隊情報,發動“九·一八事變”;上海“一·二八淞滬會戰”等一系列重大活動中的“上佳表現”,以及其愛新覺羅家族成員的特殊身份,川島芳子最終被確定為轉移婉容行動方案的執行者。
1932年10月底,川島芳子抵達天津,與守衛天津靜園的日本衛隊長佐藤經過一番精心的策劃,然後從南市“花煙館”裡找來一名吸毒的瘦弱男人,化裝成有病的女人,又找來一位能說會道、專門軋姘頭“放鷹”的年青女人,臨時充做她的跟班老媽子,自己則是一身滿族男裝打扮。三人坐上日本駐屯軍開來的小轎車,直奔日租界的宮島街靜園婉容住處。
川島芳子此行的目的,就是動員末代皇后婉容以隱蔽的方式秘密離開天津,去長春與溥儀匯合。經過一陣秘密協商,婉容潛逃天津的方案達成,各方緊鑼密鼓地進行前期準備。
1932年11月的一天,靜園裡傳出動靜,那個陪十四格格來的有病“女伴”不幸病逝。於是,川島芳子派人將一口柏木棺材抬進了“靜園”,整個靜園陷入“辦喪事”的氛圍中。
那口柏木棺材停放在園中臨時搭建的靈棚裡,當然裡面沒有裝“死人”,而是裝滿了金銀珠寶。喪事完全按照常規的程式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一切都是那樣的真實:三天時請來一棚道士唸經超度,準備第七天出靈。
到了出殯那天,柏木棺材正常被抬出“靜園”,由大馬車拉著,揚言是返回死者原籍土葬。圍觀的市民當然不會注意到,就在那一隊身穿孝服的送殯行列裡,藏著身穿男人裝的婉容皇后。
就這樣,婉容在日本人駐屯軍司令部翻譯吉田忠太郎夫婦、川島芳子和其兄長、隨從等人的嚴密護送下出關,一路暢通無阻地抵達旅順。
事後,婉容對這次冒險深感滿意,特意將其母親遺留下的一對翡翠耳墜贈與川島芳子。
由於川島芳子巧施妙計,為“帝、後”團圓、建立偽“滿洲國“立下大功,川島芳子在新京(長春)被任命為偽“滿洲國”女官長,日本關東軍也特意授其陸軍少佐軍銜。
之後,川島芳子春風得意,不僅與東京日軍參謀本部取得更為牢固的聯絡,還得以從一些舊財閥和滿清遺老手中籌集軍餉,在滿洲旗人和蒙古部族中物色男丁充當兵卒,為日後成為安國軍總司令撈足了資本。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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