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的儲秀宮側室有一個很顯眼的大瓷澡盆,那是婉容專用的,宮女每天都要擦得一塵不染,婉容對此很嚴苛。婉容洗澡時自己紋絲不動,全由幾名宮女搓澡,也不避諱太監。孫耀庭比婉容還大4歲,羞得全程閉眼,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孫耀庭是天津人,家中6口人,他排行老二。家中貧困還受到財主的欺詐,父親淪為乞丐。
1907年的一天,5歲到孫耀庭看到天津運糧河畔圍了裡三層外三層,原來是大太監小德張回鄉祭祖。還請全村老少吃肉包子,請戲班唱了三天戲。這對孫耀庭衝擊不小。他覺得要想出人頭地,窮苦人家的孩子就只能進宮了。
1912年的一天,10歲的孫耀庭咬著樹根,讓爸爸給他淨了身。就在他到處託關係找進宮出路的時候,一個訊息傳來,溥儀退位,大清國完了。沒錯,孫耀庭成了史上最倒黴的太監。
孫耀庭只得回家務農,但是身體已經不支援他乾重體力勞動。1917年,在一位遠親的幫助下,他來到了京城,在皇叔載濤府中當上了小太監。
孫耀庭很聰明忠誠,學會了很多宮中的規矩。可是在載濤家頓頓都是麵條,賺得也少,他還是嚮往去紫禁城。
1923年,已經21歲的孫耀庭終於進宮,沒想到進來沒幾天就趕上建福宮起火,大火燒燬了400多間房屋,以及大量珍貴寶物。溥儀氣得將大批太監遣散,其中就有剛進宮的孫耀庭。
好在後來又召回了他,還分到了婉容身邊。能在皇上皇后身邊幹活,宮裡管這叫“當上差”。
孫耀庭憑著聰明伶俐,得到了婉容賞識,給他賜名叫“春壽”。
在孫耀庭眼中,十七八歲的婉容皇后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特別貪玩,總是衝他喊:“春壽玩丟手絹了!”。婉容會叫上幾個宮女玩丟手絹,不厭其煩,可以玩到晚上八九點鐘。
婉容還和宮女踢毽子、盪鞦韆。婉容很大方,她會把很貴的糖果大把大把地散到地上,讓宮女太監哄搶,自己樂在其中。有一次婉容和溥儀騎腳踏車時,好叫他試騎,這可是很大的賞識了,但心驚膽戰的孫耀庭騎上就摔倒了,婉容笑得前仰後合。
太監每頓吃的都是大白菜。婉容得知孫耀庭喜歡吃餡餅,就讓御膳房專門做給他吃,還給他查著一頓能吃幾張。這讓孫耀庭非常感動。
對於婉容洗澡的趣事,孫耀庭說有意思極了。紫禁城沒有廁所也沒有浴室,婉容都在屋裡解決,由下屋的宮女隨時給她倒馬桶。洗澡就在婉容梳頭的房間。
婉容有個大瓷澡盆,每天都要求宮女擦拭一新,她會檢查,發現有一點灰塵,就會重罰。婉容洗澡還有兩個怪癖:一是不願意讓年輕的宮女給她搓澡,使喚的都是老宮女;二是洗過澡後,她也不急著穿衣服,坐在那裡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的肌膚很久。
因此,懷春的小宮女和太監都愛背後嚼舌根婉容洗澡的事。說皇后皮膚可白嫩了,是個美人胚子。洗澡後不是孤芳自賞而是顧影自憐,因為溥儀總不過來。帝后不同房,在儲秀宮已經不是秘密了。
孫耀庭說,婉容洗澡的時候,從來不親自動手,都是由宮女伺候。也不避太監。往來接送水的太監都得跪下服務,不許抬頭。否則會受到重罰。孫耀庭怕自己身上有怪味,讓主子不高興,便5天洗一次澡,還狠狠地噴花露水,抹雪花膏。老遠就能聞得見噴香。
1924年,馮玉祥趕溥儀出宮。孫耀庭幫婉容收拾金銀細軟。看著正在忙活的下人們,婉容說:你們可千萬別為了這點東西喪命,要是外面的大兵要,你們就痛痛快快地給他們,能保命怎麼都行。聽了這番感人的話,眾人無不為婉容的體諒和關心而落淚。
從孫耀庭的回憶錄記載的婉容來看,婉容是一個對生活品質要求很高的人,同時她也能關心和體諒身邊的人。她能不厭其煩地玩小孩子才玩的遊戲,可見其多麼寂寞又無奈。她洗澡後孤芳自賞也是一種對青春流逝,得不到所愛的哀嘆和傷懷。
參考資料:《孫耀庭傳》《晚清最後的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