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的,19歲的北京知青楊鳳霞來到陝北的劉家溝大隊,一待就是六年時間。
從未吃過苦的楊鳳霞感到很不適應,幸得陳寶華一家的幫助,才挺過那段艱難的日子。
而當年16歲的陳明遠,更是為了自己的這個外地姐姐忙前忙後,還將自家唯一的羊尾巴拿了出來,偷偷送給楊鳳霞。
最終兩人日久生情,談起了姐弟戀,可是這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卻引來雙方父母的強烈反對,最後他們的結果如何?
1970年,年僅19歲的北京女知青楊鳳霞,與自己的同學們一起,乘著火車,又走山路來到了陝北的陳家溝大隊。
這是附近十里八鄉出了名的窮山溝,村子裡最富有的人,也僅僅擁有三間土窯加上兩頭羊。
看著面前貧瘠的黃土地以及村頭幾棵歪歪扭扭的棗樹,讓這群北京來的知青,心中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由於當時給知青們修建的窯洞還沒搞好,楊鳳霞便在大隊長的帶領下,和另外一個女知青趙芬一起,暫時住到了陳寶華的家裡。
陳寶華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有兩個孩子,大兒子叫陳明遠,時年16歲,小女兒叫陳明秀,只有8歲。
在聽到有知青要來自己家住後,陳寶華一家都十分開心,特地將空出來的那間窯洞收拾的乾乾淨淨。
晚飯的時候,陳寶華的婆姨還拿出自己珍藏的羊油,給兩個外地來的女娃娃做了一道洋芋燉酸菜,要知道,這可是陳寶華一家過年才有的待遇。
但刺鼻的羶味卻讓兩人忍不住的想要反胃,最後僅僅只是簡單的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碗筷。
吃完飯後,在路上奔波了一天的兩人想要洗個澡,可找遍了整個院子,都沒有找到乾淨的水源。
後來問了陳明遠才知道,原來不僅是劉家溝,整個陝北地區都十分缺水,因此在劉家溝裡,幾乎家家戶戶都修建有水窖。
這水窖顧名思義就是儲水的地方,先在院子的低窪地區挖個大窖,等到下雨的時候,雨水就會流入其中,從而被收集起來,然後村民就靠著這些水來生活。
因為不是井水,所以水窖裡面打上來的水,顯的很渾濁,裡面充滿了各種雜質,放的時間久了,甚至還會出現臭味。
但哪怕是這樣的水,家家戶戶都還要省著點用,一但用完了,就得走好幾裡地去溝裡打水,實在不便,因此在這裡,洗澡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看著楊鳳霞失望的表情,陳明遠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窯洞,一個小時後,陳明遠敲響了她們兩人的房門。
走出來的楊鳳霞只看到門口放著兩桶乾淨的水,再看看陳明遠氣喘吁吁的樣子,一下就猜到這個傻小子剛剛特地去給兩人打水了,不由得感到心裡暖暖的。
“姐,水不多,你們擦擦身子就好,用完的水也別倒掉,留著拿來澆菜咧。”
陳明遠一邊說著,一邊不好意思摸著頭傻笑道。
這天晚上,楊鳳霞感受到了陝北漢子的淳樸,也對當地惡劣的條件有了切身的體會。
往後的日子裡,繁重的勞動加上生活習慣上的差別,壓的楊鳳霞等知青們喘不過氣來,但好在有著陳寶華一家的幫忙,這才能熬過前面那段難熬的日子,逐漸適應了當地的生活。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陳寶華一家把兩人都當成了自己家人,平時有什麼好吃的,都會喊上兩個人一起,一次都沒有落下過。
甚至害怕兩人吃不慣,把當時分量不多的玉米麵都讓給楊鳳霞她們,自己一家則吃糠做的饃饃。
大概是在一年後,大隊打了一口新的窯洞,兩人這才從陳寶華的家中搬出來,可此時趙芬卻因為家裡有事,得到批准後暫時回家去了,只剩下楊鳳霞一個人生活。
剛剛開始獨自一人生活的楊鳳霞感到有些不太習慣,之前在陳寶華家住的時候,陳大媽將家中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自己想幹家務都插不上手。
如今自己一個人住了,不僅要去打水,還得砍柴燒火和做飯,一時之間讓楊鳳霞忙的暈頭轉向。
陳明遠見此情形,也不說話,默默的幫楊鳳霞把屋裡的水缸灌滿,砍好的柴火也整齊的堆在屋旁,減輕了她不少的負擔。
看到楊鳳霞一個人生活的艱難,陳明遠還想盡辦法給楊鳳霞改善生活。
那天陳明遠說給楊鳳霞帶了一個禮物,只見他手裡提著一個黑乎乎,看起來有點肥肥的肉塊,還未拿到面前,楊鳳霞就聞到上面傳來一股刺鼻的羶味。
陳明遠告訴楊鳳霞,這東西叫做羊尾巴,富含有豐富的油脂,平時過年過節的時候,陳大媽就會拿出來,在鍋底擦兩下,這樣做出來的菜就有油香味了。
這讓楊鳳霞感到哭笑不得,感情這是把家裡壓箱底的寶貝都給帶過來了啊?真是一個憨憨的傻小子。
她想要拒絕,可看著陳明遠期待的目光,最終還是收下了這份特殊的禮物。
時間就這樣一年年的過去了,眨眼之間就到了1975年,趙芬自從回了家以後,就一直沒有回來,而楊鳳霞也習慣了一個人生活,日子過的平淡且無趣。
反倒是陳明遠,已經從當初那個略顯稚嫩的少年,長成了一個大小夥子,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
看著媒婆上門給陳明遠介紹親事,楊鳳霞感覺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幾年來,一直都是陳明遠在陪伴的自己,在楊鳳霞的心中,她對於陳明遠藏著一份異樣的感情。
那天,楊鳳霞有事來找陳大媽,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陳明遠正在和他爹陳寶華吵架。
因為一連見了幾個女孩子,陳明遠都說自己不喜歡,氣得陳寶華問他喜歡什麼樣的,但陳明遠卻支支吾吾的不肯說。
最後還是他的妹妹陳明秀心直口快,說哥哥就喜歡鳳霞姐姐這樣的女生。
陳寶華問真假,陳明遠也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說完才發現門口站著的楊鳳霞,頓時羞的轉過身去。
而剛剛的一切也都被門外的楊鳳霞聽的清清楚楚,她之前不知道陳明遠內心的想法,因此一直不敢表達自己的感情,如今兩人這層窗戶紙算是捅破了。
可是這段感情卻遭到了陳寶華的反對,他並不同意自己的兒子和楊鳳霞在一起,因為兩個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一個是北京來的知青,讀過書有文化,另外一個則是農村娃子,連字都不會寫兩個。
況且知青遲早是要回到城裡的,到時候自己的兒子怎麼辦?兩人註定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大道理誰都懂,但處在熱戀期的兩個人,眼裡都只有對方,所有的一切全都可以不管不顧,陳寶華見此情景,也只能搖搖頭,長嘆了一口氣年輕人總要學會吃虧。
在處了一年物件後,楊鳳霞獲得了回城探親的機會,她到家的第一時間就把自己和陳明遠的事情告訴了父母。
本以為城裡上班的父母會開明些,給自己一些支援,結果卻引來比陳寶華更強烈的反對,楊鳳霞的母親甚至以斷絕母女關係相逼,讓楊鳳霞和陳明遠分手。
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下,楊鳳霞大病一場,送到醫院治療了半個月才有所好轉,楊鳳霞的父親也趁這個機會幫她辦理了病退手續,就此斷了楊鳳霞的念頭。
無奈之下,楊鳳霞給陳明遠寫了分手信,還在信裡面塞了八十塊錢,作為對於這些年陳寶華一家對自己照顧的感謝。
後來楊鳳霞便在父母的安排下,在城裡找了一份穩定的工作,這期間她也會偶爾寫信和陳明遠保持聯絡,告訴對方自己如今的現狀。
但也就僅此而已,兩人內心都清楚的明白,自己已經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了。
回到城裡的第三年後,楊鳳霞和一名物資局的幹部結了婚,婚後還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而陳明遠也在一年前與鄰村的女子成了親。
等到了1990年的時候,楊鳳霞回了一趟陳家溝,看看自己曾經奮鬥了六年的地方,也去看望給予自己很多幫助的陳寶華一家。
十幾年後的再次相見,陳明遠已經是中年人了,整個人的氣質成熟了很多,人也比年輕時候胖了一圈。
此時兩人又聊起了之前的過往,往事的一幕幕有再次湧現在兩人的面前,讓人不得不感嘆時間過的真快。
不久後,楊鳳霞回到了城裡,但與陳寶華一家的聯絡卻更加密切了,時不時就會過來看一下,畢竟當初如果麼有陳寶華和陳明遠的幫忙,自己不知道要如何度過那段艱難的歲月。
她與陳明遠的愛情,也已經昇華為了親情,以至於2000年左右陳寶華去世的時候,楊鳳霞還特地去奔了喪。
後來在楊鳳霞的幫助下,陳明遠在城裡開一家五金店,生意一天比一天紅火,也在城裡買了房和車,日子過的不錯。
如今兩人都已經退休多年,閒來無事的時候就會兩個家庭相邀,一起吃飯和出門旅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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