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喜歡這篇文章,麻煩手動點選右上方的“關注”。感謝您的支援和鼓勵,希望能帶給您舒適的閱讀體驗。
2014年7月24日,麻栗坡的烈士陵園一如既往地安靜,一位婦人手捧鮮花,在長眠烈士的墓碑間穿行。
在王長獻烈士的墓碑前,她跪下,輕輕撫摸著石碑的稜角,溫暖的指尖與冰涼的花崗岩形成鮮明對比。
“長獻哥,答應你的我做到了……長獻哥,你跟我回去吧……”
淚水和哽咽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周圍的空氣也彷彿被這無盡的悲傷所充滿。
這位婦人是何人?
她與王長獻烈士之間又有著怎樣的不解之緣?
喜結良緣
婦人是謝玉花,烈士王長獻的妻子。追溯他們的往事,仿若翻開一本婉轉悲愴的愛情長卷,其中記載了他們共同書寫的忠貞不渝,以及那些在激盪歲月中輪迴的誓言與淚水。
王長獻,1963年出生於河南葉縣。
王家頗為貧困,父母年邁體弱,家中兄弟姐妹眾多,其中王長獻排行第三。
但他的內心卻始終保持著善良與樂觀。
除了自家的家務事,他還會在農忙時節主動扛起鋤頭,幫鄰里間種地收糧。
在鄉親們眼中,他就如同那犁田裡的老牛,不言苦,不言累,只知默默地為大家耕出希望的莊稼。
沉默寡言的王長獻心懷壯志,他渴望成為一名軍人,為祖國建設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1981年,王長獻參軍入伍。
軍營的生活中,王長獻在數不清的晨練與夜訓中磨礪成為一名傑出的戰士。
沒過多久便被提拔為副班長。
這份榮譽並沒有讓他忘記自己的初心——那依然困頓的家庭。
他將大部分收入寄回家中,補貼家用。
每逢探親回鄉,村裡熱情鄰里催促他早日成家,他總是笑笑不說話。
對他而言,能挑起家庭的重任,在夾縫中追尋自己報國的夢想,此生無憾。
20歲那年,王長獻透過媒人的牽線,邂逅了名叫謝玉花的少女。
謝玉花乃家中的小寶,有三個哥哥,都早已成家獨立。
作為家庭的老小,她受盡寵愛,在兄長和父母的呵護下快樂成長。
到了討論婚姻的年齡,謝家想為她找一個好歸宿。
可王長獻拖家帶口的家庭狀況一聽便讓謝玉花父母拒之門外。
然而,謝玉花卻有著自己的想法,她被王長獻有責任有擔當,保家衛國的形象所吸引。
對於謝玉花而言,王長獻品質遠比家庭背景來得重要。
王長獻也為可愛迷人的謝玉花動了心,在一個清澈的下午,王長獻開始了他遲疑已久的求婚。
“玉花,我知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戰士,手中沒有金銀,家中沒有豐田良莊,我能給你的,只有這雙願意為你農耕的手,和一顆永遠愛你的心。”
謝玉花微笑著,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盼望,她的手輕輕覆在他那皮膚粗糙的手背上。
“長獻,你是這世上最勇敢的人,我從小就知道。一個能在戰場上保護同胞的人,定能在家中撐起這個世界的小天。我不要金銀財寶,只要你。”
1984年,謝玉花和王長獻步入婚姻的殿堂......
新婚分別
早在1979年,越南就頻繁干擾中國邊境地區,面對連綿不斷的挑釁,中國人民解放軍迅速響應,發動對越自衛反擊戰。
婚後溫存只不過三天,王長獻的生活就被部隊發回的電報打亂。
領導要求他立刻返回軍隊,隨軍出征前往中越邊境戰場。
王長獻心中的責任重於泰山,但轉頭望向床邊熟睡的新娶妻子謝玉花,他的心也沉甸甸的。
分別時,他從院中摘了一朵盛開的茉莉,這花兒的純淨和堅韌,恰似他對妻子的愛和對未來的期望。
他輕輕地將花置於謝玉花的鬢邊,空氣中瀰漫著花香和未言的深情。
“在家等我,我一定平安歸來。”
他的話語雖輕,卻堅定如誓。
謝玉花帶著微笑送他出門,深信不疑地以為這只是暫時的別離,他總會如期而歸,如他們交換過的無數次諾言那樣。
1984年4月28日,中國軍方開始對老山實施收復作戰。
伴隨著我方陣地上空訊號彈絢爛綻放,宣告老山戰役的序幕正式開啟。
緊接著,數百門火炮齊聲轟鳴,火力全開向越南軍隊在老山的陣地傾瀉。
一小時後,我國軍隊全面啟動,對老山發動攻擊。
王長獻就是這支隊伍中的一員。硝煙瀰漫的戰場上,王長獻俯臥在壕溝中,肩扛自動步槍,子彈如同暴雨般傾瀉向敵人。
他的動作既迅猛又精準,每一次瞄準和射擊都成功為戰友爭取了突破口。
一陣激烈的交火之後,一發手榴彈越過嘈雜的戰場,落至壕溝中,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衝擊波撕裂了狹小的空間
王長獻被炸飛,血如泉湧。他俯看自己血色的軍裝,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用盡最後力氣,寫了一封遺書。
1984年7月12日,人民解放軍成功奪回中越邊境的老山、者陰山等重要領土,重建邊疆和平與穩定。
王長獻烈士被授予三等功,名字列入保家衛國英雄名錄中。
毫不知情的謝玉花在家望眼欲穿,卻只等來一通電話。
這通電話催促謝玉花趕往部隊。
心中暗生凶兆,她依舊努力自我寬慰,心中依舊存留著一線希望,想象或許是她的丈夫在戰場受傷,需要她的照料。
但不久,殘酷的現實擺在了面前——一張遺書,還有丈夫遺物,宣告了她最深的恐懼成為現實。
王長獻的陣亡通知書送至謝玉花的手中。那一刻,她感到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淚流不止。
她就想這樣隨王長獻去了。
可王長獻生前寫下的遺書跨越時空的陰霾,字裡行間向妻子傳達著沉甸甸的愛與責任,希望給予她堅持下去的理由和力量。
在這張泛黃的信紙上,王長獻恍若預感到了謝玉花此刻的失落與絕望,他在信中叮囑她要照顧好自己,要堅強生活,要為兩人的愛情繼續前行。
他將自己對家庭的未盡職責交付給了她,為謝玉花的生活注入一縷堅強的曙光。
悲傷再嫁
作為烈士遺孀,謝玉花本可以享受部隊幫扶,在部隊工作,重新開始生活。
然而,她卻說:“他只做了三天的新郎,就為國家獻出了生命。我要回去,要回到我們的家,替他照顧老人,替他撫育弟妹,完成他未竟的責任。”
於是,謝玉花選擇了改嫁給王長獻身體殘疾的大哥,接著留在王家。從那時起,家庭的重擔全落在了謝玉花的肩上。
天未亮就開始忙碌,待到星星點燈才能喘息,她整理庭院、餵食家畜、鋸木砍柴,無一不親力親為。她的勤勞和堅韌成為了王家的中流砥柱。
1986年,王長獻的父親在離世時,緊緊握住她的手,眼中充滿感激:“孩子,你是我們的大恩人,你撐起了我們整個家。謝謝你!”在這沉甸甸的責任中,謝玉花找到了新的生命的意義和家庭的歸屬感。
公婆相繼離世後,謝玉花繼續毫不保留地為這個家庭傾注著自己所有的愛與努力,她把生活的重心放在了弟弟妹妹的成長和教育上。
料理完農活之後,她換掉沾滿泥土的衣裳,又走進了離村莊裡的小工廠。
工廠裡的活計艱苦且單調,滴答作響的機器幾乎淹沒了一切聲音,而她必須在這嘈雜中連續操作幾個小時,才能完成她那份僅能讓人勉強度日的工作。
儘管累得腰痠背痛,但她每想到那兩個在書桌前埋頭苦讀的身影,心中的那股勁兒又會讓她咬牙堅持。
她節衣縮食,從不捨得在自己身上花費更多。
衣物總是穿到不能再縫補,飯食永遠簡單而粗糙。省下來的每一分錢,謝玉花都用來支付弟妹的學費和生活費。
如此勞累十幾年終於將王家兩個弟妹供上大學。
可命運如同一陣不可預測的狂風,凜冽無情。
弟弟大學畢業後卻患上肝炎,高昂的治療費用讓人望而卻步。
為了籌錢來對抗這個無形的敵人,謝玉花毫不猶豫地變賣了所有家當。
然而,可悲的是,所有的籌款依舊不足以填滿醫療費用這個無底洞。
夜深人靜時,謝玉花的祈禱聲在空蕩的房間中迴盪,帶著絕望與哀求,她呼喚著已故丈夫的名字,希望他在天之靈能夠聽見她的聲音,給她以力量和指引。
最終,謝玉花做出一個艱難的選擇——賣血。
她前後共賣了三次血,才將弟弟救回來。
就是這樣的犧牲與決心,化作了希望的燃料,維繫了弟弟生命的火焰。
謝玉花堅定的信念成為了這個家中關於勇氣與犧牲最動人的一章。
2014年,在部隊領導的資助與陪伴下,謝玉花老人踏上了前往麻栗坡陵園的旅程,以實現她多年來心中願望——親自祭拜她故去的丈夫王長獻。
那天,陽光透過縹緲的雲層,照耀在這片神聖土地上。
整齊排列的墓碑映入眼簾,每一塊都刻著革命先烈的名字,記錄著他們的英雄事蹟。
尋找間,當謝玉花終於在一排行列中找到那刻著“王長獻”三個字的墓碑時,眼淚止不住的流。
“長獻哥,答應你的我做到了……長獻哥,你跟我回去吧……”聲音裡充滿了無盡的思念與不捨,以及對過往歲月的緬懷。
謝玉花在陵園的這一天,對她來說不只是一次簡單的祭奠活動,而是是她對於曾經愛與被愛的歲月給予的最深切的告別。
謝玉花的一生,是愛與奉獻的壯麗讚歌。
她那不屈不撓的堅毅精神,重塑了家族的未來;她的無盡付出,如同明燈一般,照亮了眾人的心扉。
參考文獻
羅漢周. 憶秦娥·對越自衛反擊戰[J]. 詩詞月刊,2019(3):56.
關敬之,慄廣. 從最新解密檔案看美國對一九七九年“對越自衛反擊戰”的立場[J]. 黨史研究與教學,2016(1):33-46.
孫家貴. 對越自衛反擊戰中的貴州兵[J]. 貴陽文史,2012, (1):49-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