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人:老兵李班長;文:年華易逝56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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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期間基本所有家庭都是歡聚一堂,除了家裡的親戚之間聚一聚,好友之間也難免會喝個幾杯,同學之間也不例外,我是個當兵的人,在春節期間與不同的戰友已經聚了五六次了,今天終於輪到了幾十年前的高中同學,本來只是一次普通的聚會,可是這一次對我來說確實不平凡的一天,因為我遇到了自己當年的初戀,也是我心心念唸了幾十年的一段感情。
我是出生於1956年,在一個城市的家庭中長大,自己的父母也都是工廠裡面的工人,我的母親是在紡織廠,父親在機械廠,兩個廠的效益在我當年也算是非常好的,所以家中的生活也算是比同齡人都好,基本沒有說像其他人以及農村人那樣子吃不飽肚子。不僅是這樣子,我的父母還說自己家裡面經常會救濟一下在農村的親戚,尤其是六十年代,他們缺吃的時候,我們都會想辦法給他們送過去。
在那個時候,我爸爸的親戚就是在一些物資部門,經常會要多要一些指標,比如說多買一點肉之類的,然後去送到我媽在農村的父母家中,雖然我那個時候不懂事,但是我也能夠感受到這種淳樸的感情。
因為家裡面基本衣食無憂,所以父母特別重視我的教育事項,從小到大都是在想讓我好好的讀書,將來能夠考上大學出人頭地,畢竟那個時候考上大學之後是包分配的,出來之後就是幹部,不像我父母那樣子做工人。雖然他們是農村人羨慕的物件,但是當你處於那樣的地位的時候,你就想要更好的職位,畢竟人是眼看高處的,這應該也是人奮鬥的動力,所以父母當然想要我比他們強一點。
可是哪裡知道,到了1966年的時候就取消了高考,大學也不再招生了,雖然到了1970年恢復招生,但是已經不是透過考試上大學了,而是透過推薦。所以我那個時候基本已經確定上大學的機會很渺茫。但是即使是這樣子,父母依然說讓我好好的讀書,即使不上大學,將來的至少出路肯定是比不上學的人好很多,在這裡我也真的是很佩服自己的父母,他讓我堅持讀到了高中畢業。
我是在1974年高中畢業的,那個時候我們小學是5年制,初中和高中也都是2年制,所以我堅持讀到了高中畢業。在高中畢業之後,我也不知道下一步的去路是哪裡,自己內心很迷茫,但是父母早就替我想好了,那就是去參軍入伍,看看去部隊能不能有一番的建樹,因為在那個年代,高中畢業生屬於高學歷了,很多人去了部隊之後都提幹了,所以父母也希望我能夠去部隊好好表現,到時候在部隊提個幹部,即使轉業回來進工廠也是幹部的身份。
於是在當年徵兵開始的時候,我早早地就報名了,後來透過體檢、政審、家訪等一系列的程式之後我順利的拿到了入伍通知書。跟當年全縣幾十個有志青年一起戴上了大紅花,穿上軍裝,在鑼鼓聲中登上了悶罐車,經歷了一天一夜的顛簸,然後又換乘部隊的敞篷大解放,在經歷了3個小時山路的顛簸,終於到達了新兵連,但是這個時候已經過了晚飯的飯店,所以我們當時吃的是炊事班長給我開的小灶,吃了麵條。
這裡說一下,我在高中的時候已經開始談戀愛了,當時我的物件是我們縣農村的一個女同學,她家裡面算是條件還不錯,但是跟我們城裡麵人比起來還是差一點的,這裡沒有任何鄙視的成分,只是實事求是。她家裡人也是很支援她讀書,想要她有出息,高中畢業之後,她就開始做了代課老師,一個月好像是19元錢,在當時已經算是很好的收入了。
在我參軍入伍的時候,她也是很支援我,包括我出發的那一天,她也是從十幾公里之外的農村趕到了縣城火車站為我送別。對於我跟她的關係,我一直沒有對自己的父母說,所以父母並不知道,只是在那一天送別的時候,父母也在旁邊,我才跟父母坦白,父母也沒有說什麼,但是從他們看女友小趙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們不是太喜歡,因為從小趙的穿著打扮上面明顯就是一個農村人的形象,所以父母也應該猜出來小趙的出身了。
我到了新兵連,我一直認真表現,父母臨走的時候也特別交代我說一定要混出個樣子,爭取能夠提幹回來。當然,在我的內心中,其實我是無所謂的,當兵最主要的是講奉獻,獻身國防事業,我更追求的是像書本上面講的那樣子,要無私奉獻,至於結果是什麼樣子,那就是水到渠成,順其自然。還有一點要明確的,那就是在我們那個年代,其實城市裡面過來當兵的,很多人是不願意提幹的,或者說提幹的意願不是太強烈,因為當時我們回去基本都會分配工作,所以在那個年代農村過來的人非常想要提幹,尤其是農村那些有高中學歷的,最後只要表現不是太差,基本都提幹了。
我那個時候新兵訓練結束之後下連隊了,因為表現好,而且是高中畢業,再加上自己寫字啊,為人啊等很好,再趕上連隊的文書提幹,所以我就被選為文書。經歷過那個年代的人應該都知道,文書的崗位是提幹最多也是最容易的,所以那個時候我只要好好的幹,想要提幹應該也不是問題。我當時也是隨緣,再加上父母也有這樣的期待,我就跟領導說有機會我肯定想要提幹的。
在幹上文書之後,我也有些空閒的時間,這個時候就經常給女友寫信。可是父母這個時候也是經常給我寫信詢問一下我女友的情況,當時我只好全盤交代了,但是父母一直勸誡我說要把心思放在工作上面,還勸我說最好跟女友分手,因為未來的不確定性很大,如果你提幹了,跟她的身份也不一樣,再說即使你不提幹,回來也是工人的身份,在我們這裡誰家會娶一個農村的媳婦啊。
在這裡我宣告一下,其實任何時候門當戶對應該都是沒錯的,這也不能怪我的父母,他們的觀念就是這樣子,因為我母親也是農村出來的,她的親戚也是農村的,所以她更瞭解這種情況。雖然有些世俗,但是在那個年代應該這是普遍的現象吧!所以對於父母的這些叮囑,我只能說口頭答應,但是在情竇初開的年紀,哪裡能夠真的放得下自己的初戀呢?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我的父母他們也很瞭解自己的孩子,他們知道我是敷衍他們,所以他們找了個機會私下裡去農村找到了小趙,跟小趙談了我們的情況,包括當時還給小趙的父母送了點禮物,把這個事情談開了。(當然,這些情況當時我是不知道的,我是多年之後才知道的)
小趙是個要面子的人,她的父母也是這樣子,已經被人家找上門了,他們感覺非常的沒有面子,所以小趙的父母嚴厲的要求她跟我斷了關係,於是小趙就給我寫了一封分手信再也沒有給我回過信,然後在幾個月之後就嫁給了同樣是代課老師的同事。在我知道她結婚之後,我才斷了這個心思。
後來我在部隊也受這個影響,不想繼續幹了下去,也是因為父母想要我看看能不能提幹,我就偏要跟他們作對,自己選擇了退伍,最後分配在父親的機械廠。這個時候我已經徹底的跟小趙斷了聯絡,因為她結婚了,我也不好去打擾她,畢竟人家有自己的生活。
後來我在1983的時候借調去了公安局,當時我的父母也是極力的反對我過去,但是那個時候我對自己的父母只有反抗,他們不讓我去,我就偏要去,因為我不怕苦不怕累,所以公安局的領導都很喜歡我,我就一直在那裡幹了下去,沒想到我的好運去從此開始了,到了1993年的時候,我在這裡已經幹了10年了,但是依然還是以工代幹,結果在這一年出臺了政策,可以透過考試轉為正式警察,於是我也順利的解決了身份的問題,這個時候我已經是37歲了,小孩也已經十來歲了,我的老婆是轉業回來之後相親認識的,也是機械廠的,算是父母給我挑的,他們最滿意的兒媳婦吧!
就這樣,我在公安局的崗位上面一直幹到了退休。在我退休之後的第二年,我的老婆也因為生病而去世了,我的小孩這個時候已經大了,考上了重點大學之後去了國外留學,讀完博士就留在了國外工作,將我一個人留在了國內。
很感謝網路的發展,隨著微信等一些社交網路的普及,我跟以往的戰友和同學也都建立了聯絡,這麼多年一直都是跟同事聚會、跟戰友走訪、跟同學相聚來排解內心的空虛,打發退休的一些時光。正因為跟高中同學建立了群,才知道當年我們也有很多人在恢復高考之後考上了大學,如今生活的也很不錯。
當年恢復高考之後,除了老三屆的人員,還有城市裡的下鄉知識青年,農村回鄉的回鄉青年,農村代課或者民辦老師都是可以參加考試的,所以小趙也抓住了這個機會透過高考改變了命運,那個時候她已經是1個孩子的媽媽了,她當時的丈夫也很支援他,她畢業之後被分配到了內蒙古,後來也把農村的丈夫和孩子一起帶了過去,而她的丈夫也是在2016年去世了。所以在2018年我們建立了同學群之後,一些比較熱心的同學知道我們倆的情況之後,也是想要撮合我們,但是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表態。
雖然我們兩個沒有表態,但是也都知道自己內心是怎麼想的,因為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也都知道當年我們分手的情況不是我們兩個人的原因,不過我們兩個要再續前緣,現在最大的阻礙其實還是自己的小孩,她有兩個小孩,我們也都不好意思告訴自己的小孩。結果我的孩子去年在國外就經常給我打電話說你一個人在國內,應該再找一個老伴了,不用顧忌那麼多。去年年底的時候,她的小孩也知道了我們的事情,也是非常的支援她的媽媽,她的小孩還給我打過電話,讓我勇敢的去邁出這一步,說他的媽媽比較矜持,讓我主動一點。
所以這一次春節,我這裡的同學和戰友就努力的促成了這一點,搞了個聚會,將她邀請了過來,利用春節這幾天進一步的加深了我們的感情。我們之間其實不再像小孩子談戀愛那樣子了,早就彼此熟悉,時隔49年的時間,再見面沒有任何的拘束和不好意思,彷彿還像我們18歲一樣的感覺,也感謝緣分的奇妙,讓我們從心出發,重新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