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應天府上饒縣,有個江老漢主要以販賣雜貨為生,常遊走在江南一帶,江北人見他買賣公道,都稱他為“江老實”。
江老實與妻子劉氏生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名叫雪蘭,雪蘭如今已嫁為人婦。
小女兒名叫雪芹,今年剛滿十三歲。
這天,江老實外出賣貨,家裡只有雪芹及母親劉氏。
雪芹大清早就到外面擔水,可當她回到家裡時卻發現一向早起的母親還沒起床,雪芹頓時感覺不妙。
雪芹立刻朝母親房裡邊跑邊喊:“母親,母親。”當她推開房門時,只看見母親還躺在床上。
雪芹馬上跑到母親身邊,用手一摸,母親竟然已全身冰冷,雪芹哭得呼天搶地……
江老實到家後那已是十天之後,妻子劉氏在鄉親們的幫助下早已下葬。
從此,家裡只剩江老實和女兒雪芹一起生活。
半年後,江老實又要前往江北賣貨,可如今妻子劉氏已過世,江老實這一走的話女兒雪芹就一人居家。
雪芹如今也才剛滿十三歲,江老實說什麼也不放心留她一人在家,他想過將雪芹送到姐夫家裡。
但又擔心自己這一走少則半年,多則幾年,萬一這期間出現什麼岔子的話,那就悔之晚矣……
如今貨已定下,思來想去後,江老實決定將女兒雪芹女扮男裝帶在身旁。
江老實心想:“大家都知道我生有兩個女兒,如果別人問起之時,只說這是我外甥就好。”
主意已定,江老實便對雪芹說:“雪芹,為父如今要外出賣貨,不放心你一人留在家裡,你收拾一下,女扮男裝就跟在我身邊。”
“好的,父親。”雪芹回話後就往房間跑去,不一會,屋裡便走出了個頭戴方巾的清秀少年。
就這樣,江老實帶著女兒雪芹一路到了江北瀘州府,平日主顧見到江老實身邊的雪芹生得清秀,無不誇讚。
大家都問:“江伯,這孩子是你什麼人?”
江老實回到:“這是我外甥,名叫劉強,我這輩子沒生出兒子,只有把他帶在身旁,以後好接管我的生意。”
大家聽了,都信以為真……
江老實在客棧裡開了個單身客房,每日外出發貨,雪芹就一人留在房間裡。
日子久了,大家都覺得雪芹就如江老實一樣誠信老實,每人都很喜歡她。
天有不測風雲,兩年後,江老實在瀘州身染惡疾,請了許多郎中,都束手無策。
江老實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便把雪芹叫到身旁說道:“雪兒,為父時日不多,一定要記住,你叫劉強,不能向外人暴露自己是個女兒身。
為父走後,找個機會回家與姐姐團聚,此地不是你該多留之地。”
話音剛落不多久,江老實慢慢停止了呼吸,雪芹看著江老實緩緩垂下的雙手,大聲哭喊:“父親,你怎麼丟下我一人就走了。”
傷心過後,雪芹還是要得面對現實,此時的她年齡太小,根本就沒能力將父親屍首送回家鄉。
無奈之下,她只有將父親屍首焚化後寄存到城邊的寺廟當中,打算自己有能力後再將父親送回家鄉。
住在雪芹隔壁的客商,老家也是應天府。
江老實過世後,客商眼見如今房間裡只剩雪芹一人,心想:“自己也是孤身一人,遠離家鄉,何不多個朋友多份照應呢?”
於是,他到了雪芹房門外……
“咚咚咚…”
“誰呀?”房間裡的雪芹謹慎的問道。
“我是隔壁房間的,麻煩你把門開啟,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客商回道
雪芹這才把門開啟,客商徑直走到房間內說道:“我叫李陽,從小跟在父親身旁外出賣貨。
如今父親已年邁體弱,經不起這般辛苦,只有我一人外出營生,看你一人在此,想和交個朋友,不知兄弟你來自哪裡?”
雪芹回道:“我叫劉強,來自應天府,隨舅舅一起到此賣貨,前幾天,舅舅不幸離世,如今只留下我一人。”
李陽回道:“巧了,我們居然來自同一個地方,這樣的話,我們何不結為義兄義弟,今後彼此有個照應。”
雪芹聽後,高興的說道:“這樣的話真是太好了。”
就這樣,李陽和雪芹結為兄弟,李陽二十,大雪芹五歲,李陽為兄,雪芹為弟。
半月過後,倆人商量,一人前往南京販貨,一人在瀘州發貨收賬,這樣一來的話,即沒耽擱販貨,還可以正常賣貨收款,可以說一舉兩得。
雪芹說道:“我年齡比李兄小,做事自然不及李兄,再說舅舅靈柩還寄存城外寺內,要不我就留在此地賣貨收款罷了。”
李陽回道:“賢弟你只管留在此地,外出販貨的事情放心交給我就行。”
雪芹聽後很感激,於是便將手裡的銀兩都交給李陽,而李陽則把自己剩下的貨與賬都交給了雪芹。
倆人就這樣合作起來,經營上都是坦誠不公,毫無欺心。
李陽離開瀘州府後,雪芹覺得客棧裡多個房間就多份不必要的開銷,於是就將李陽物品搬到自己房間,把另一個房間退了。
李陽回到瀘州後,自然就和雪芹同住一屋,到了夜晚睡覺之時,李陽看到雪芹不脫外套,不脫鞋襪和衣躺在床上,感到很奇怪。
開口問道:“賢弟你為何睡覺之時不脫外套鞋襪?”
雪芹故作鎮靜回道:“我自幼得了寒疾,只要脫衣這病便會發作,發病之時會全身發寒疼痛難忍,這些年就一直和衣而睡,早已習慣了。”
李陽雙眼緊盯著雪芹臉龐,看得雪芹不由的心虛起來:“難道被他發現了,這可如何是好呀?”
誰知李陽看了好一會兒開口問道:“你耳朵上怎麼會有兩個小洞?”
雪芹用手摸了摸雙耳回道:“唉!年幼時我常年生病,吃什麼藥都無濟於事,無奈之下,父母為我找了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說我命薄難養,破解之法就是將我雙耳穿破,於是我耳朵上就留下了兩個小洞。”
李陽也是個誠實君子,雪芹這麼一說便信以為真,加上路途辛苦,不一會就吹滅燭火,倒頭就睡。
李陽睡後,雪芹在黑夜裡長舒了口氣:“還好,幸虧沒發現。”
自這以後,雪芹在李陽面前更加小心,夜晚和衣而睡,入廁也要等到眾人都睡之後,這樣一來,竟沒人發現雪芹的秘密。
光陰似箭,轉眼就已過去了五年,此時的雪芹已年滿二十。
五年時間裡,雪芹除了賺到許多錢外,還學會了許多為人處世的方法。
此時雪芹心想:“姐姐多年未見,父親靈柩還在城外寺中,現在該是帶父回家的時候了。”
這天午飯時,雪芹對李陽說:“李兄,如今我已年長,手裡也賺了些錢,我想將舅舅靈柩送回家鄉。”
李陽聽後回道:“這是好事,只是你孤身前往為兄還是放心不過,我與你一同前去,順便也看望父親。”
雪芹回道:“多謝李兄。”
於是,兄弟二人當晚就定了個吉日,請幾個僧人做了起靈功德,顧好船隻帶著江老實的靈柩出發了。
不幾日,倆人便到了應天府,剛進城門李陽就對雪芹說:“賢弟,為兄要回家看望老父,只能陪你到此,你留下個地址,過幾日我到家裡找你。”
雪芹說道:“多謝李兄這一路相伴,我已感激不盡,你只管去就好。”
李陽走後,雪芹找人將父親靈柩送到上饒縣,找好空房將靈柩安排妥當,擇個吉日只等下葬。
安排好這些後,雪芹一路問著鄉親,找到了姐姐家裡,雪芹敲門後見無人應答,就徑直走到屋裡。
姐姐雪蘭看到一陌生男子徑直走到裡屋,大罵道:“這是哪裡來的登徒子,竟然直接走到別人家裡屋,你再不走,看我怎麼收拾你。”
雪芹笑嘻嘻的說道:“姐姐,我是你親兄弟,怎麼如今卻不認了。”
雪蘭大怒:“油嘴光棍,我從來都沒有兄弟,你為何要冒認我為姐?”
雪芹見姐姐已發怒,便不敢再開玩笑,於是就把這些年父親帶自己外出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姐姐。
雪蘭聽後,仔細看看眼前的雪芹,還真是自己的妹妹,親人重逢,抱頭痛哭。
哭過之後,雪蘭問雪芹:“你與李陽合夥營生,男女相處多年,一定結為夫婦,身著女裝還好看些,如今你這打扮不男不女,真是羞人。”
雪芹回道:“不欺姐姐,李陽一直都未知我乃女兒身,至今我還是童身,怎敢做出有辱家門之事。”
雪蘭聽後,甚是歡喜,姐妹倆就這樣聊了一宿。
第二天,雪芹起床後一番洗漱,著回女裝,活脫脫就是一個美人。
早飯時,只聽有人在院外喊道:“裡面有人嗎?”
雪芹聽後,知道這是李陽聲音,對雪蘭說道:“姐姐,讓姐夫出去迎接,我今日不便出去。”
雪蘭說道:“你既與他結義,況且他也是個正人君子,相見也無妨。”此時,雪芹卻因怕羞轉身跑進了屋裡。
現在人已在院外,雪蘭只有讓相公開門將李陽迎進屋內。
李陽進屋後,和雪蘭及相公分別打了招呼,坐下後就開口問道:“小生李陽,特到此地造訪劉強賢弟,不知賢弟今日可在家中?”
雪蘭相公回道:“劉強此時就在家中,只怕他不肯出來與你相見。”
李陽聽後驚奇的問道:“說哪裡話?我與他結拜為兄弟,分別時約定今日到此,怎會有不見之理。”
雪蘭相公聽後連說:“李公子你稍安勿躁,在這裡多等片刻,我這就去勸勸。”
相公轉身就找到雪蘭說道:“你快去勸勸雪芹,如今李公子就在家裡,哪有不見之理。”
雪蘭一番勸說後,雪芹終於同意與李陽見面。
身著女裝的雪蘭出現在李陽面前時,李陽先是一愣,隨既說道:“賢弟你這男扮女裝活脫脫就是一美人,如若是個女子我一定娶你為妻。”
雪蘭委婉一笑之後,便把自己女扮男裝之事告訴了李陽,李陽聽後頓時目瞪口呆,恨自己與雪芹同住五年既竟不知她是女兒身。
李陽回家後,馬上找了媒婆到雪芹家裡提親,雪芹知道滿心歡喜的答應下來。
半月後,李陽和雪芹拜堂成了親,這天夜裡,雪芹再也沒有和衣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