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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在市郊的別墅區,鄰居們關係都不錯。我爸爸叫王強,媽媽叫李梅,我叫小明,一家三口過得挺好。一個月前,對門搬來了新鄰居,是位老頭帶著他的孫女小紅。
我有點驚訝,連忙停下手中的活,招呼她進屋說:“你好,我叫小明。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那小女孩開心地笑了:“我叫小紅,九歲,剛從老家搬來與爺爺住。小明,你家是不是有好吃的?”
吃過午飯,小紅卻不回家,非要纏著我陪她玩。她在我的玩具堆中翻翻找找,數度歡笑。她這麼有趣,我也高興地陪她玩了一下午。不過心裡還是有些奇怪,小紅一個人住在對門,爺爺呢?怎麼從沒見過?
媽媽見她玩得正開心,也不忍打擾,就讓她吃了晚飯再回去。這一吃又是飽飽的。小紅吃得兩頰通紅,還不忘誇讚媽媽做的麻婆豆腐和魚香肉絲很好吃。媽媽笑著摸摸她的小腦袋,叮囑她飯後要早些回家。
我送小紅出門,她竟然拉著我的胳膊撒嬌:“小明,你家真好呀,媽媽又溫柔能做好吃的!我明天還能來找你玩嗎?”
就這樣,小紅天天中午來蹭我家吃飯,有時還會待到晚上。媽媽對她很有耐心,不僅做好吃的,還給她買衣服、玩具。我也樂於陪她玩,她很乖很聽話。
過了大概一個月,媽媽的臉色明顯變得不是很好看了。有一天中午,她面無表情地給高高堆在小紅碗裡的雞蛋灌餅、香腸煎蛋卷和烤紅薯,神情明顯有些冷淡。
吃過午飯,小紅拉我的手準備去樓上玩。媽媽這時開口了:“小紅,你爺爺人呢?怎麼從來不見你和爺爺一起出門?”小紅抿了抿嘴,有些不高興:“我爺爺整天忙工作,沒空陪我玩。” 說完又拉著我往樓上走。
“等一下!”媽媽提高了音量,“我問你話呢,你爺爺到底在忙什麼工作?他知不知道你天天跑出來吃飯?” 小紅這下臉色變了,她鬆開我的手,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又是小丫頭來啦?”爸爸大大咧咧地跨進客廳,一眼瞥見垂頭喪氣的小紅,又看見媽媽一臉鬱悶。
“嗯?怎麼了你們?” 爸爸一頭霧水。
“沒什麼!”媽媽冷冷地回了一句,轉身走進廚房開始收拾碗筷。我和小紅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爸爸也只能一攤手,自己上樓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腦子裡全是下午尷尬的一幕。媽媽生氣了,因為小紅騙了我們,還是個沒有人管教的孩子。這樣的小孩真的適合一直跟我們混在一起玩嗎?可我又難以對小紅生氣,她那麼可愛聽話,我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了。
我有點驚訝,趕緊去開門。小紅站在門口,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猶豫著問我:“小明,我可以進來吃飯嗎?”
我一時語塞,實在不知該怎麼回答。幸好媽媽走過來,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她淡淡地說:“今天中午你就別來了,小明要做作業,沒空陪你。”
我看見小紅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的嘴角有點哆嗦,眼圈也紅了起來。
“那,我以後還能來嗎?”她近乎哀求地問。
媽媽的表情軟化下來,她嘆了口氣,蹲下身子輕聲道:“小紅啊,你還是回家找找你的爺爺吧,以後就別來我們家了。”
話音剛落,小紅突然大哭起來,她哭得渾身顫抖,淚水鼻涕毫無保留地流得到處都是。我和媽媽都被她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找紙給她擦鼻涕,又哄又勸的。
我媽也來了脾氣,她回敬道:“我欺負她?明明是你這個不稱職的爺爺,孫女天天跑出來蹭吃蹭喝,你都不知道!”兩人很快就扯著嗓子互相指責起來。
小紅還在我身後抽泣,我心裡很不是滋味。這時候,爸爸下班回來了,看見門前吵吵嚷嚷的一幕,很是納悶。我趕緊拉住他給他解釋清情況,爸爸這才恍然大悟。
他上前一步,大聲制止我媽和小紅爺爺的爭吵:“住嘴,你們這樣吵有意思嗎!” 兩人這才不甘心地閉上了嘴。爸爸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有個主意。”
爸爸說:“我看我們還是好好談一談,別吵了。來,大家進屋坐。”
小紅爺爺剛想再說什麼,被爸爸一個嚴厲的眼神制止了。於是大家魚貫走進客廳,異口同聲地說了聲“打擾了”,這才尷尬地在沙發上落座。
爸爸首先開口道:“我先宣告,這件事兩家人都有責任。作為成年人,我們不應該讓一個小女孩天天到處蹭吃蹭喝;但作為鄰居,我們也不該對這個小丫頭的要求過分苛刻。我的建議是,雙方互相理解,設身處地為對方著想。”
我媽還是一臉不滿,她哼了一聲道:“我已經容忍她蹭吃蹭喝一個月了,再這樣下去,我真的受不了!”
小紅爺爺也不示弱:“您家條件好,又不缺那點飯菜錢,我家孩子又乖又聽話,有什麼好介意的?”
“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媽又炸毛了。
“停停停!” 爸爸及時制止,“我們說的是找解決辦法,不是找茬兒。老王,您作為長輩,應該多關心孫女的生活起居,也別總想著佔我們便宜。老婆,人家情況不好,你要體諒。”
我媽和老王爺爺都不吭聲了,小紅已經甜甜地笑開了花。
爸爸接著說:“我提議,以後中午週一到週五,老王可以送小紅來我們家吃飯;週末和晚上,就自己解決。我們也會適當幫襯買點東西。晚上我可以陪小紅做作業,禮尚往來。這樣大家都過得去吧?”
這 все得益於我那正義凜然、充滿智慧的爸爸。我心中湧起了無比的驕傲和敬佩之情。
就這麼過了兩三個月,我和小紅的感情越來越好,我們倆形影不離,經常膩在一起看動畫片或玩遊戲。
有一次放學回家,我興奮地喊“我回來了”,卻發現家裡靜悄悄的。這不正常,我疑惑地在每間房間找找,都沒人。正當我拿手機打算給爸媽時,突然聽見樓上傳來爭吵的聲音。
我趕緊跑上樓,發現聲音是從我的房間傳出來的。我一推門,就看見媽媽和小紅正紅著臉面對面大聲吵架。還有幾個小朋友站在一邊,我認得他們,是小紅的同學。
小紅被我這麼一吼,癟著嘴哇的一聲就哭了,她抽抽搭搭地跑下樓梯,她的朋友也急忙追著安慰她。我和媽媽面面相覷,都有些後悔剛才態度太重。不過這件事怎麼能就這麼算了呢?媽媽決定還是要告訴小紅的爺爺。
那天晚上,爸爸照常去小紅家給她補習。不久,我就聽到外面傳來打罵聲、吵架聲。原來媽媽打電話告狀後,小紅爺爺動手打了她,兩家人又因此大吵一場。
聽著外面的爭吵聲,我心如亂麻。我再也無法靜下心做作業,腦海裡全是小紅哭喊捱打的畫面。我實在受不了,偷偷跑出門,來到小紅家想看看她的情況。
我驚呆了,趕緊大喊“住手!”衝了過去。小紅爺爺被我這麼一嚇,手上力道鬆了,小紅趁機掙脫出他的魔掌,一頭撞進了我懷裡。
“你們在做什麼!” 我護著小紅,憤怒地瞪著她爺爺。這時,爸爸也制止了老王的暴行。
小紅抱著我痛哭,她滿臉通紅,手臂上還有明顯的抓傷。我心如刀絞,輕聲安慰她的同時,內心十分無奈和懊悔。我真不該讓媽媽告狀導致小紅被責打,我原以為她爺爺會體諒教導她呢。
飯後,爸爸首先發話。他讓我和小紅到花園裡玩,然後與雙方家長談起了心。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深入交流,各方面貌大為改觀,爸爸終於勸服了小紅的爺爺。我聽見老王歉意頗深地對我媽說:“對不起,是我沒有盡到照顧孫女的責任。我深感慚愧,也請你們多包涵。”
於是,在爸爸的智慧指導下,兩家達成協議。以後每週末,小紅都會到我家和媽媽學習做飯、畫畫等。而她爺爺也會定期來家裡吃飯,加強與我們的交流。我和小紅之間的感情也因此變得更加深厚,我爸媽對她的態度也好多了。
眼看這些天小紅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我心中也舒暢了許多。要不是爸爸出面斡旋,我們的關係恐怕早就決裂了。這更加堅定了我對爸爸的景仰之情。
我時常會在深夜裡偷偷翻看兒時爸爸和我的合影。那時候,他高大瀟灑的身影總是讓我倍感安心。現在想來,我和媽媽的性格都有點急躁,還好有爸爸在,彌補了我們的不足。
轉眼間,一年就這麼過去了。我和小紅都長高了一些,變聰明漂亮了許多。她會做的菜也越來越多了,常常跟媽媽肩並肩在廚房忙活,炒菜煮飯的手藝已經相當不錯了。
這天中午,我們一家三口加上小紅,正在興高采烈地品嚐她與媽媽合力製作的酸辣土豆絲、冬瓜排骨湯。我和爸爸都忍不住連聲讚歎道:“咋個好吃喲!小紅廚藝大增啊。”
小紅臉紅撲撲的,得意極了。就連媽媽也笑眯了眼睛,頻頻夾菜到小紅碗裡。
“來來來,多吃點。這都是你和阿姨的心血成果!”媽媽開心地說。
“謝謝阿姨!”小紅靦腆地笑了。
飯後,小紅主動開始收拾桌子洗碗。我也趕緊過去幫忙。媽媽高興地看著我們,對爸爸說:“我們小明和紅紅關係真好,就跟親兄妹一樣,我都有些不忍心讓她天天回那個空蕩蕩的家了。”
“行行行,那就跟她爺爺說聲,週末她就住咱們家吧。正好讓兩小子也多多培養感情。” 爸爸爽快地答應了。我和小紅雙雙稱謝。
沒過幾天,小紅就徹底搬來和我們同住了。她跟我擠一個房間,我們會聊很久的天才睡。媽媽也開心死了,天天唸叨著上天送了她兩個好寶貝。
我時常會看見媽媽把小紅抱在懷裡親,或是爸爸逗她樂呵。他們的眼神裡滿是慈祥。我心底最柔軟的那塊兒也被這樣溫馨的畫面觸動著。我感謝老天讓我擁有了這麼一個快樂的大家庭。
從此以後,小紅就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發誓會永遠保護她,讓她茁壯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