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濤的“軍師”妻子
32歲的孫濤站在北京小劇場後臺,焦慮地來回踱步。這是他第11次登上春晚舞臺,可侷促感卻絲毫未減。舞臺工作人員來回忙碌,孫濤卻陷入緊張中出不來。這時,他感到一隻手放在了肩上,回頭一看,是妻子李莉溫柔的笑臉。
“別緊張,我來給你吹吹耳朵。”李莉輕聲安慰他。孫濤感激地點點頭,讓李莉給他按摩揉捏、逗他開心。漸漸的,他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這些年,無論多大的緊張,只要李莉在身邊,他總能立刻鎮定。
三十年前的解放軍藝術學院,孫濤還是個自卑靦腆的少年。那時,李莉就是他心頭最美好的存在。每次課堂上,李莉的提問讓他悄悄崇拜;每次劇本練習,李莉的表演讓他屏住呼吸。
不到20歲的孫濤,大著膽子向李莉表白,竟然出乎意料地被接受了。自此,兩人就像透明膠般黏在了一起。李莉似乎永遠懂得該如何安慰他此刻的表情,又會在恰當的時候說一句鼓勵的話。有了李莉的陪伴,孫濤分外自信。
1994年,他們畢業演出的《糾察》小品,本來已經收錄進入春晚節目單,女主角本該是李莉。可就在彩排前不久,劇組臨時換人,李莉沮喪地哭了。不一會兒,她就被孫濤用堅定的愛意挽留住了。那時,23歲的他們還意氣風發,期待著在話劇院一展才華。
只可惜,畢業後的現實生活果然很骨感。孫濤去了總政話劇團混跡幾年,沒得到春晚導演青睞;李莉去了某直屬單位文工團,但工作獨木難支。兩人就這樣在北京租房子,頗為拮据地生活著。李莉為了節省開銷,常常買些菜自己做飯。
“這樣的生活太累了,我已經厭倦。”某次李莉忍不住對孫濤發洩。他安慰著她,說自己總有一天會登上春晚舞臺大放異彩。李莉失望地搖搖頭:“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聽,我只想回家。”
妻子這麼一句話,卻成為孫濤人生的拐點。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必須認真練習,在話劇團中打拼出位置來。就這樣,孫濤開始了銳意進取的自我訓練。無論排練多晚,他都堅持不懈地重複;即使再累,他也不肯掉以輕心。
終於,1998年春天,孫濤如願登上第二次的春晚舞臺,與搭檔演出《我驕傲》。在幕後,李莉緊緊握著他的手,一起欣賞臺下的掌聲如雷貫耳。
自此,孫濤漸漸成為“常客”,多次帶來喜感混搭小品。而李莉則成為他最堅定的“軍師”與支持者。每次孫濤拿到春晚節目劇本後,李莉總會幫他分析,提建議;每次緊張前夕,李莉總是幫他按摩放鬆,調節情緒。
2002年春晚,孫濤與吳秀波合演的《我的棒棒糖》成為當晚的收視冠軍。各路媒體們都讚不絕口:“真沒想到,這倆演員會把搞笑的表演演繹到如此高度,太有創意了。”
在私下裡,記者卻發現兩個演員對這段創意的由來諱莫如深。因為這完全來源於李莉的建議。偶爾聚會時她見小孩子們吃棒棒糖那麼開心,於是興致勃勃地跟孫濤提了這個點子。孫濤二話不說就接受了這個建議,與搭檔進行了大量即興創作。
後來李莉不願提及自己的功勞,只說是兩位演員的表演天賦。但孫濤與好友私下裡都清楚,這場成功有一大半賴於李莉。
如今,孫濤已經是春晚小品的臺柱子。而始終陪伴支援他的,還是當年穿著黃毛衣的少女李莉。她放棄了自己的舞臺夢想,卻換來丈夫成功的人生。如今孫濤已成為“吃軟飯的男人”,在採訪裡他也大方承認自己是靠李莉撐起整個家。
這些年兩人相濡以沫,從青澀到白髮。如今李莉已不似往日那般漂亮嬌小,但在孫濤心中,她依然是最動人的存在。他時常感慨,要不是李莉的堅持和鼓勵,自己恐怕早已敗給這漫長的打拼。
“李莉,謝謝你。”閉幕前,孫濤輕輕在李莉耳邊呢喃。她臉上露出熟悉的溫柔笑靨:“信你的眼睛,你自己的判斷永遠是最正確的。春晚每年都有,舞臺永遠在那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