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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口秀大會》中,楊笠和李雪琴狠狠火了一把。
“為什麼男人看起來明明那麼普通,但是他卻可以那麼自信?”
“為啥這個行業女脫口秀演員這麼少?我哪知道啊,又不是我把其他女演員擠走的。”
“這期一對一PK,贏了就能晉級,那些人老想贏了,爭著搶著就要選我,搞得我壓力特別大,我這輩子都沒被這麼多男人競爭過。”
楊笠和李雪琴把那些關於女性生存現狀的難堪與尷尬,轉化為一個個調侃。
臺上,她們以輕鬆的口吻,把尖銳的性別話題砸向觀眾。
臺下,對於她們的爭議,也炸開了鍋。
“女性”脫口秀演員成為她們身上撕不開的標籤。
不過,大家提起李誕、王建國時,可從未強調過“男性”一詞。
彷佛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
脫口秀領域,是男性的戰場。女性加入其中便是個另類。
性別這個與生俱來的屬性,讓人一生都無法擺脫。
那麼,如果沒有性別,我們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呢?
沒有性別的社會
沒有性別之分的格森星,遙遠、寒冷,一直遊離在人類聯盟之外,也被稱為“冬星”。
冬星人沒有性別,他們是無性人,也可以說是雙性人。
他們甚至沒有性需求。
不過,他們有規律的發情期。
在這期間,格森星人逐漸會顯示出自己的性徵,隨機成為男性或女性後,與伴侶進行交配。
終於有一天,人類聯盟發現了這一支族人。
地球使者艾先生被派往至該地建交,以說服冬星加入星際聯盟,進行科技和文化交流。
“回來吧,我們的兄弟。”
對於冬星人來說,這是黑暗中伸出的手,但它代表著光明還是黑暗?
不過,對於艾先生來說,冬星這雙手並不好握。
作為使者,他並沒有在這個陌生的星球受到應有的禮遇。
迎接他的反而是異樣的眼光,以及不尊重的態度。
因為——艾先生是一個男性。
在冬星人眼裡,這位地球使者幾乎就是一個“性變態”。
他怎麼會擁有固定的性別?
這不就代表著他時時刻刻都處在“發情期”?
全天候受到性慾的支配,這也太可怕了吧!
兩種文化開始碰撞,艾先生開始思考平時根本不會去思考的問題:
一個沒有性別之分的社會到底是什麼樣?
冬星跟我們的人類社會究竟有什麼不同?
對性別的質疑
冬星的設定來自勒古恩的小說《黑暗的左手》。
勒古恩借書中艾先生之口,探討人類社會根生蒂固的性別問題。
我覺得,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影響最為重大的一個因素,就是你的性別是男是女。
在多數社會中,這一點決定了一個人對自己的期望、行為、世界觀——幾乎所有的一切。
將先天的差異同後天習得的差異分開來,是極其困難的。
即使在一個社會中,女性同男性平等地參與各項事務,生育後代終歸是女人的事情,相應的,養育後代的大部分責任也由女人承擔......
而我們幾乎從來不會去問:為什麼?
為什麼男孩子一定要陽剛有力?
為什麼女孩子一定要柔弱溫婉?
從靈魂到衣著都自由自在的姜思達,因穿長裙而千萬陌生網友攻擊“不男不女”、“不倫不類”。
因“孔雀舞”聞名的專業舞者楊麗萍,也要面臨“一個女人最大的失敗就是沒有兒女”這種刻薄言論。
我們所有的人,從一開始就是帶著性別被拋入到這個世界的。
我們天生的會帶著性別的視角去看待這個世界和他人。
而在這種環境下,所有人都不平等,無人是受益者。
“男人要賺錢養家,女人要結婚生子”,男性承擔物質壓力,女性承受道德評價,每個人都被禁錮在固定的話語體系中。
而《黑暗的左手》打碎了這一切,它讓讀者們對性別的必然產生疑問:
性別,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它真的能決定人的特質嗎?
科幻神壇的女性作家
《黑暗的左手》發表之後,質疑聲鋪天蓋地:這本小說與現實沒有任何聯絡,毫無價值!
更多的質疑與打擊是因為,作者勒古恩是一位女性。
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女性仍處在社會的邊緣地位,具有男子氣概的作家仍舊是文學領域的主力軍。
甚至,小說的基本設定都預設男性是故事的中心,很少有女主角的存在。
當年的雜誌社都不願意發表勒古恩的任何作品。
人們不禁會問,一個女效能寫好科幻小說嗎?
與質疑聲一起來到的,是掌聲。
1969年,《黑暗的左手》一經發表,便斬獲科幻小說界重要獎項——星雲獎。
1970年,該小說獲得雨果獎。
6次雨果獎、6次星雲獎、21次軌跡獎、200多項世界文壇重磅獎項。
勒古恩強悍地用實力回應質疑:女性,可以寫好科幻小說!
勒古恩徹底撕開了自己身上的性別標籤,成為舉世聞名的科幻作家。
劉慈欣、喬治·馬丁(《權力與遊戲》的作者)都是她的粉絲;宮崎駿常年把她的著作放在床頭;村上春樹最鍾愛的女作家也是她。
生而為男人/女人
經典的電視鏡頭總會展示這樣的場景:
伴隨著嬰兒的啼哭聲,醫生從手術室走出來,告訴在醫院走廊焦急等待的父親:
“是個男孩/女孩。”
生而為人,我們不僅僅是作為一個純粹的人,而是男人或女人。
從出生到死亡,我們一直活在它的定義和桎梏中。
我們享受其中的性別紅利,也受到性別的隱形壓迫。
如果有個可以轉換性別的按鈕,你會選擇按下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