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超越班第二季》第一期節目播出。在《我就是演員》《演員請就位》等表演類真人秀之後,觀眾對同類節目逐漸喪失新鮮感,而且節目本身在形式和品質上下滑明顯,《無限超越班》豆瓣評分僅3.5。
但口碑無法干預市場,有利可圖平臺就會繼續推進,《無限超越班第二季》這不就來了,爾冬升擔任總監製,郝蕾、寧靜、吳鎮宇等擔任監製,同時還邀請到了梁家輝、葉童、趙雅芝、曾志偉、韓雪等明星助陣。加上十多位藝員,臺子就搭好了。
縱觀第一期,基本是藝員亮相、自我介紹、接受小考。人氣不太高的演員們不盡人意的表演其實沒有太多看點,這一期的節目值得討論的話題點,是錦超登臺,表達了自己放棄短劇,想要沉下心到長劇市場“深造”的計劃,引發了爾冬升、曾志偉和郝蕾三個人的激烈討論。
這一段很有意思,基本上是錦超提出問題——批評教育——三個人意見相悖的過程,爾冬升是冷靜審視、一針見血,曾志偉是苦口婆心、怒其不爭,而郝蕾則是站在對方立場的深切共情,並流露出她對行業鄙視鏈的認知。下面就來梳理一下這一段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錦超上臺後先做了一段自我介紹,然後道出自己想告別短影片、潛心拍長劇的計劃。其實在熒屏外看這一段,會覺得錦超多少有點“茶”,很難相信他說的是真心話。
說實話,錦超已經是吃到流量紅利、在這個行業相對成功的演員了,短劇播放量超過10億,300多萬粉絲,名利雙收,甚至比坐在臺上的導師們這幾年收入還高。當下新生代的小鮮肉們,進入這個行業為名為利,這是不爭的事實,如果真的像錦超所說的那樣,覺得短影片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開始就別拍短劇唄。
當錦超闡述完自己放棄短影片市場,在學習表演去拍長劇的經歷和觀點後,爾冬升馬上一針見血的質問,拍了那麼多短劇,難道沒有學到東西嗎?
面對這個質問,錦超的回答是他先天能力差,和專業演員相比本身還是有很多不足,在別人後面會很著急。
這裡錦超踩到了第一個雷區,就是他對自己非科班出身的否定,多少會傷害在臺上的人。
錦超忘了臺上坐的基本都是在香港影壇摸爬滾打了數十年的電影人。爾冬升出生在表演世家,但他本身沒有專業學過表演,曾志偉也沒專業學過表演,他中學畢業開始踢足球,後來師從劉家良才進入電影行業。
在香港影視市場鼎盛時期,包括被稱之為“雙週一成”的周星馳、周潤發、成龍,都不是科班出身,他們最多也就是和臺上的吳鎮宇一樣,上個TVB藝員培訓班就入行了,但時至今日,沒有人懷疑他們的演技,他們甚至拿到了香港電影金像獎影帝,所以錦超對錶演的認知是不太能夠站住腳的。
而他踩到的第二個雷區,是他的理想主義,“陽春白雪”的態度。他的話透露出的是“我很成功、很賺錢了,但是我不愛名利,我有表演理想。”這樣的態度,在《無限超越班》這個節目裡就站不住腳,參加這個節目,不就是為了紅、為了有演戲機會嗎?臺上的導師都是老江湖,自然不會被錦超牽著鼻子走。所以曾志偉沒有給學員們一點面子,直接說來這個節目的藝員們,都是三四年沒戲拍的。接著剪輯接到了朱梓驍和張睿,兩個人現在甚至都快掉出三線,朱梓驍直言“我現在這種感覺就是這樣”行業裡甚至覺得他不拍戲了。
錦超這番“理想主義”的表達根本站不住腳,被曾志偉一連串的教育說的啞口無言。
而錦超踩到的第三個雷區,是他將名利和表演一分為二,覺得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樣的觀點多少也有些虛偽,因為事實已經證明,二者並不衝突。所以錦超註定會遭到質疑,爾冬升一針見血的問他為什麼不“半工半讀”,甚至可以在短劇裡積累表演經驗。其實不管是早年的香港明星,還是當下兩岸演員們基本都是這樣的發展路徑,你在這裡裝個什麼勁?
或許曾志偉沒考慮到這一層,所以苦口婆心的勸他不要為了學表演放棄現在的機會,過了三五年之後就會過氣等等。
錦超踩到的第四個雷區,是他對長短劇的鄙視鏈,不但沒得到曾志偉的認同,還直接導致曾志偉和郝蕾起了爭執。
錦超這一番言論源自於他覺得短劇low,長劇才是能上得了檯面的表演,引申來說就是電影到電視劇到網大,再到這兩年興起的短劇的行業鄙視鏈。
曾志偉自然不會認同,因為他已經演過不少網大,並且不排斥任何新生事物。所以他不會覺得網大、短劇“LOW”,他的觀點是隻要用心拍、大製作也會出好作品,這也正是他和郝蕾意見不統一、起爭執的原因,因為郝蕾和錦超的認知一樣,覺得短劇普遍粗製濫造,在這個圈子裡發展不會在表演上有長進。
此外,可能是無意之舉,曾志偉在闡述中也毫不掩飾的道出了當下電影圈的亂象,甚至讓人聯想到剛剛過去的春節檔。
曾志偉其實是在解釋他去拍網大的原因,他指出當下拍個電影動輒投資成本兩三個億,一年能有多少?言外之意是有太多導演、小公司、演員被拒之門外,而《無限超越班》的藝員們,應該也都有這樣的感慨,這個行業最缺的就不是演員,這幾年除了《無限超越班》外,《披荊斬棘的哥哥》《乘風破浪的姐姐》,無一例外都是在給過氣、沒有機會的明星製造翻紅機會。
再看今年的春節檔,並沒有像《流浪地球2》那樣的特效大片,但電影的製作成本依然高得驚人。以撤檔的《紅毯先生》為例,出品方歡喜傳媒釋出的公函顯示,電影製作經費總額為2.6億元,高到令人咋舌。
參考《紅毯先生》的製片成本,業界盛傳《熱辣滾燙》3.5億投資、《飛馳人生2》4億投資等,就不是空穴來風了,《第二十條》《我們一起搖太陽》兩部真人電影肯定也耗資不菲。
相比曾志偉參與的那些一千萬到兩千萬左右就能拍攝完成的網大,春節檔幾部電影貴在哪呢?
從歡喜傳媒的經費明細可知,專案規劃、開發以及配角的片酬加起來就高達3900萬,這還是小頭,大頭是劉德華的片酬,6000萬,而甯浩的導演費也拿走2400多萬,製作費其實還好,2000萬出頭。由此可見,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儘管甯浩和劉德華惺惺相惜,一直期盼合作,但劉德華拿片酬可一點不手軟。
如果《紅毯先生》的經費明細是約定俗成的“行規”,那麼放到韓寒、賈玲這裡,三四億的製作成本就不難理解了,只是這樣的商業模式間接推動了豎屏短劇、短影片的快速發展,這真是健康行業生態該有的樣子嗎?